“啊…哈哈哈……”
李严坐在诸葛亮右手边案前尴尬地笑了笑,他不知道对方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连连赔笑应付一二。
“正方,宫中事务还赖诸君之力,但本相听闻增援陇右之事,公颇有微词?”
说到这里,李严不禁虎躯一震, 原来诸葛亮做了这么多的铺垫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拂拂——
府外热浪滚滚,一缕清风吹拂进来,使得他们顿时从沉闷与紧张中神清气爽。
刹那间,府衙之中变得格外寂静,站在左右两侧的将吏们不由得脊背一凉,怎么突然间就转变了话题?
“丞相…下官只是阐明自身观点而已……”
很显然,李严现在还不敢与诸葛亮正面交锋,因为这对于他来说也相当不利,一旦被他抓住把柄那就是灭顶之灾。
“呵呵……”上座的诸葛亮挥了挥羽扇抿了抿嘴角微微上扬, “正方能有想法,令本相甚是欣慰。”
之所以没有把李严在朝堂上的所有不堪之言公之于众,是因为现在还不是动李严的时候。
一旦动李严分毫,他作为益州派系的领导者,那群支持李严的益州士人怕是不会答应。
所以,诸葛亮这次谈论这件事情只是试试他的底细,看看从朝中传出来的消息是否准确。
现在来看,李严的确是在朝中发表一些对这次北伐相应的所有事务不满地言论,这倒也不足为奇。
但他差些让这次北伐的成果功亏一篑,当然还得说道说道。
否则李严若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估计迎接他的不是光明,而是死亡了。
此刻的李严如坐针毡,针对诸葛亮的询问,他的内心是一点底气也没有,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下官所言所为皆心系大汉,想必丞相心中亦应如明镜般清楚,公将重担托予下官, 下官又岂能不尽心尽责?”
不愧是在朝堂政治沉浮自如二十余年的老臣, 李严瞬间就抓住了诸葛亮送给他的机会并及时的对答出来。
这样一来,周围将吏们就会认为丞相和李严的关系并不是像传闻和朝堂上那样差,反而感到他们私交甚好。
其实这也不过是面子上的说辞,没有经历过朝堂上争斗的那些官吏只会是相信自己所见的,现在两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紧接着,诸葛亮又转话锋,谈到了有关时间延误的问题。
“此番本相所定期限乃十日,正方为何拖延一日才至此地?”
李严面色一正,刚才两人的精彩表演更加让他坚定相信自己的一切说辞,于是他颇为无奈地站起身来向其拱手拜道:
“……丞相,盛夏之时,正值阴雨季节,下官率队一路北上,期间穿越阆中山道时遭遇大雨,因此而延误……还请丞相降罪!”
“………”诸葛亮听完李严的说辞表情凝重,手中羽扇摇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待思考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点点头回应道,“正方与孝起公辗转近千里,遇雨受阻实属意外,本相恕尔等无罪。”
二人你问我答,把有些知道其中真相的将领与官吏都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还有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到的消息是假的。
但这正好落入了诸葛亮所设计的口袋之中,彼此二人相知相识,但却又无法奈何彼此,就只能保持平衡状态面向文武。
“下官谢丞相恕罪之恩。”李严对诸葛亮又是一礼,心里却是对他的恩惠感到不屑,甚至还有些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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