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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见霹雳震天雷这种要命的东西,宁檀若知道厉害,当即双足一蹬从凳
子上倒翻下来,就地一滚铁爪挥出,寒光闪过,离她较近的那颗上嘶嘶作响的火
引应手而断。
但另一颗却偏偏落在了靠近门口的远处,宁檀若柳眉一竖,身子一弓便又要
窜去。
南宫星忙一声大喝:「不行!」
喝声出口,他足底运力一勾,床腿被脚镣牵扯,咔嚓一响断裂开来,他顺势
借力一缩,人已到了床下,跟着双掌齐出向上一托,诺大的木床哗啦一声旋转飞
出。
宁檀若反应极快,向后一纵同时一脚蹬在床边助了一股劲力上去。
那大床咣当一下结结实实的砸在霹雳震天雷的上面,南宫星抬手扯过床上掉
落被褥,双臂贯足真气一扯,挡在他和宁檀若身前。
被褥刚一展开,轰隆一声巨响,木板横飞四溅,一张大床瞬间被炸的四分五
裂,气浪裹挟碎片汹涌而来,威力简直不逊于一甲子功力的高手近在咫尺的拼命
一击。
宁檀若双手刚刚抻在被褥两端,内力刚至劲道便来,当即好似与绝无胜算的
对手硬生生拼了一掌,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雾,脊背登时撞上身后墙壁,闷哼一
声软软倒在地上。
南宫星早已运起十二分内劲,可却忘了被褥终究不过是布料里絮了些棉花而
已,他真气刚与冲力打了个照面,就听嘶啦一声,手中这面盾牌四分五裂,忙
之中只得双臂一交护住头面,脚下一蹬顺势向后撞向墙壁。
宁檀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同时,南宫星也咣当撞在墙上,胸中血脉翻腾险些
一口浊气吐不出来。
所幸他运力比宁檀若要早,真气分布均匀,没有硬接下最强的那股冲力,被
褥碎裂之后,威力已被消解大半,虽然双臂被刺了不少碎片,但都是些皮肉伤,
并无大碍,只是内功损耗过巨,毒性自然被农皇珠解得干干净净,再难伪装出来。
这深入虎穴的计划延续至此,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天道中人也不知是掩
饰的太好还是的确没来多少人,除了早就被南宫星认定的李嫦、方群黎,再没一
个有迹可循的好手,在草窝子里打了一通,惊出的蛇却反到是他如意楼自家院子
里的。
唯一值得记上一笔的,只有一个猜测而已。
就是从此次的行动来看,监兵堂背叛如意楼的于达安一系,与方群黎李嫦他
们好像并非一路,而更像是和郡尉李卓同流污。
但此时显然不是仔细梳理的好时候,门外院中呼喝连连,年铁儒已与敌人交
上了手,破开的窗户中,也有三个蒙面人纵身扑入,两刀一剑寒光闪闪。
南宫星不得不强提一口真气挺身而起,左足一拨挑了块大点的破布遮在宁檀
若身上,趁着屋中烟尘弥漫,足尖一点无声无息闪了过去。
不料那三个着实都是硬手,他内息不济足下不过稍有一点响动,两把刀中的
雁翎刀便劈面砍来,刀风激荡内功显然也是极为扎实。
他抬掌一格,拧身错步滑向对着破窗的墙壁一侧,一来引开敌人注意免得被
发现昏迷过去的宁檀若,二来背靠墙壁免得腹背受敌。
那把青锋剑心机也快,横步斜斩,也往墙边抢去,看他剑法狠辣老道,隐隐
竟有几分龙门山一脉的架势。
又是蜀州出身的高手?难不成于达安真的要鱼死破?南宫星心念急转,不
得不祭出大魂手,在剑锋上一捏一带。
剑法精熟之人,兵刃骤然被拿,理所当然便会本能夺回,南宫星硬生生造出
一个空子,趁机旋身一掌拍开背后刀招,退入墙下。
一番往来,南宫星总算调顺了那一口浊气,经脉虽说依旧鼓荡难平隐隐作痛,
但阴阳隔心决催动之下,总算聚起一股真力,凝神待发。
「不愧是楼的亲信,看来横竖是要拼命了。」掣着一把鬼头刀的汉子轻叹
一声,抬手扯下面罩,露出一张须发如针的四方阔面。
南宫星虽早有预计,却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显出面貌这人,分明就是曾帮
他鞍前马后找崔冰下落的监兵堂的兄,只是这人平日与于副堂并未显得太
过亲近,他忍不住道:「刘大哥,你……你这是为何?」
那刘姓汉子苦笑一声,抬刀道:「我也不想,无奈走错一步,便没的回头了。」
「还废话什么!今日不是这龟儿子死,就是咱们去见阎王爷!上!」拿雁翎
刀的怒斥一句,挥刀便斩。
南宫星察觉到迷雾中似有一线曙光透入,忙施展大魂手将杀来兵刃挡开,
朗声道:「诸位兄若有什么难处,不妨明讲!小必当尽心尽力为列位排忧解
难,不论什么罪过,小保证楼既往不咎!」
雁翎刀连抖三个刀花,伴着一声怒喝:「这龟儿子是在挣命!老刘!赶快动
手!」
南宫星提起一口真气,怒斥道:「你又是哪个杂碎!藏头缩尾!」
怒斥声中,他沉腕一勾,间不容发的在鬼头刀背上一错一拨,同时左掌悄无
声息的拍出,径直杀入雁翎刀的一团刀花中央。
那人心中一喜,刀光一收反绞南宫星手臂,当即就要卸下他这条胳膊。
但这一刀眼见就要到他肘上之时,他的手掌,却已鬼魅般到了眼前!
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位剑客此时才显出厉害,三尺青锋像是早已料到南宫星会
有此一招,竟悄悄斜刺过来,让他犹如把自己的肋下送到剑尖之前。
但南宫星却仍不收手,硬是将这一招孤烟掌使到极处,刀剑及体之际,掌力
也正吐在那用雁翎刀的人胸前。
那人中掌受伤,雁翎刀也跟着人向后飞去,但瞬息之间,南宫星无论如何也
再躲不过那把青锋剑,只有雄腰一拧避开要害,让冷冰冰的剑锋割出一道血淋林
的伤口。
南宫星一腿扫出向后退回墙边,心中大感不妙。
他此刻真气不足,孤烟掌威力有限,对手功力又着实不弱,吃他一掌也不至
于委顿在地,只是硬吞了口血下去,便又再站定。
而肋下这一剑,却可说是中的结结实实,若不是他应变极速,此刻就已被开
肠破肚。
但这一招并不算白挨,南宫星咬了咬牙,苦笑着看向拿剑那人,缓缓道:
「于副堂,你一直装成龙门山子出手,真是难为你了。这种时候,还有必要
隐瞒到这种地步么?」
那人默然回剑垂在身侧,片刻,才抬手扯下面罩,露出一张颇为白净的微须
面庞,正是监兵堂二位副堂之中的于达安。
「你们把事办成这样,难道还指望瞒过岳总管么?」南宫星眯起双眼,冷冷
威吓道,「岳总管掌西三堂以来,事无巨细,那一项逃得过她的法眼?你们如
此胆大妄为,是打算与其他所有兄为敌么?」
于达安神情木讷,只道:「我既然来了,就已没什么好怕。」
南宫星喘息着在伤口附近点了几下草草止血,耳听门外年铁儒呼喝声显得已
经气息不顺,败象已露,心中只好算计如何才能拖上一阵,只要能等到一早过来
传功的人,不管关凛还是单雷颐,此刻都是水中浮木,大可一抱。
「于大哥,这次蜀州之行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我看来今日难逃一死,那……
你总该让我死个明白吧?你们监兵堂,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故意做出虚弱
不堪的模样,颤声问道。
于达安却不为所动,只冷冷道:「等你下去,我自会在坟前讲给你听。」说
罢,手腕一抖,剑锋吐出寸许剑芒,斜斜一划,仍从侧面急刺过来,仿佛非要把
南宫星迫离墙壁一般。
南宫星自然不肯陷入险境,挥掌挡开,仍是贴墙而立,趁着那把雁翎刀还气
息不匀未能抢攻过来,体内真气急速化阴为阳,打算伺机先将于达安击倒,剩下
姓刘的汉子,兴许还能问出些话来。
调息间心头骤然闪念,凭面前三人的功夫和他此刻的状况,即便是三面围攻
也足够将他迫至绝境,于达安这不时一剑看似要把他逼离墙边,实际招式却都未
用老,反倒让他往墙上靠得更紧——莫非这才是本来目的?
南宫星心中一紧,暗叫一声不好,运起的真力想也不想便往足下运去,正要
屈膝纵出,就听扑哧两声轻响从身后墙壁左右传来,连忙拧身一侧。
一短一长两杆尖枪毒蛇一样从两边刺入,南宫星侧身同时急收胸腹,却仍没
完全躲过,腰侧伤处附近又添新创,鲜血淋漓。
如此被两个枪尖挤在当中,必定死路一条,南宫星忍痛垂手一按,死死抓住
两边枪杆,强行运力便要夺进屋中。
这时呼隆隆一阵巨响,尘泥飞散砖石崩开,两杆枪上方突然又一双大手破壁
而入,向当中一抱,犹如一道铁箍,把南宫星死死勒住。
于达安早就在等着此刻,剑锋一横,当即斜斩向南宫星喉头。
生死关头,就算还有一丝气力,也会榨的干干净净。
南宫星一声低喝,微曲双腿借着方才蓄足的真力猛然一踏,不往外挣,反而
沉肩竖臂狠狠撞在墙上!
本就已破了两个大洞的墙壁轰然崩裂,南宫星也斜身撞出,不光躲开了于达
安那一剑,还顶着搂住他的那九尺巨汉直直从屋外另两人之间冲了出去。
撞在那巨汉身上,南宫星就已发觉对手一身铜皮铁骨正是横练行家,耐打的
很,常法子必定难以挣脱,趁着尘土飞扬撞到外面之际,他双手一搭,施展情
丝缠绵手准确无比的捏住那巨汉肘筋,仗着此时一身纯阳真气,狠狠捏下。
那巨汉的横练却着实了得,硬是丝毫不松,虎目一瞪,反倒搂的更紧了些。
可惜南宫星等的就是此刻,他就是要让这巨汉以为自己要耍花招逃脱,所以
即便烟尘迷眼,还是用力睁开了眼皮。
这一用力,便恰恰抵消了人天生保护眼睛的本能导致的极快反应。
而没有人的横练功夫,能练到眼球之上。
也没有那个横练高手的动作,能快得过南宫星的大魂手。
「啊啊啊——!」一声凄厉无比的呼号冲天而起,南宫星一脚把双手捂脸血
流满面的巨汉踢倒,反手一甩,两颗眼球直飞两个持枪者面门。
血呼呼的眼球当作暗器没有什么威力,却很少有人能忍住不去躲开。
这一躲便已是南宫星能抢到的最好机会。
脚下一踏,他飞身越过院墙,落入年铁儒那边。
年铁儒与两个蒙面人缠斗至今,身上早已布满血痕,要不是对方那两对分水
峨嵋刺被他腰刀占了兵器便宜,他只怕也撑不到这时。
知道自己若是一走了之,这对捕头夫妻的性命只怕不保,这笔烂账保不准还
要扣在头上,南宫星早没了半分留情的打算,狼影幻踪步法一展,便闪入那两人
身前。
两对峨嵋刺配极为默契,当即两上两下凌空虚点,分明是要拖延一招半式,
等其他人过来支援。
他们却绝没想到,南宫星竟不闪不避,双臂一摆左右开弓,积累真力陡然爆
发,小腿肩旁被峨嵋刺刺入同时,落日神拳的威力也尽数送进了那两人胸前。
喀喇喇一串脆响,两人胸中筋骨尽裂脏腑崩碎,两口鲜血噗的一声同时喷在
覆面黑巾之中,破口袋般飞出数丈,倒在院子另一边。
「年大人快走!他们是冲我来的!」南宫星连忙说道,压低声音传音入密接
了一句,「宁大人在屋中昏了过去,我用破布盖着,你过后记得来救!」
年铁儒却将腰刀一横,怒道:「你是我们夫妻手中的犯人,尚未去陆阳过堂
对质,岂能叫你死在这种地方!」
他话音刚落,墙外那两个持枪的已经翻了进来,于达安那三人也破门而出。
年铁儒怒喝道:「你们袭击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于达安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余下四人互望一眼,立刻散开扇形围上,他面
上浮现一丝苦涩的微笑,下令道:「上,速战速决,莫要伤到无辜姓!」
南宫星已是筋疲力尽,额上汗珠滚滚,还能运用的真气不足二成,方才两招
落日神拳倾力而出,如今就是想独自逃出生天,也是力有不逮。
「我真没想到,最后竟和你这么个男人死在一起。」南宫星向年铁儒苦笑说
道,内力由阳转阴,斜目盯住于达安,已有了用孤烟掌换掉这位副堂姓名的念
头。
于达安却也不是傻子,神情一凛,提醒道:「大家动手时小心一些,他方才
用过孤烟掌,楼果然亲传了武功给他。别被他困兽犹斗,再带走兄们的命。」
「你担心的太多余了。」一旁的院墙上,突然传来一个隐隐带着怒气的女声。
众人循声望去,墙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娇俏秀丽的苗条少女,面上噙着一
抹微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她的右手握着腰间的弯刀,左手,却拎着一个人头。
那人头眼窝空空洞洞,血痕拖曳而下尚未干透,分明就是刚才被南宫星挖瞎
了的巨汉。
即便是骤盲之下运功松懈,院中拿着兵器的诸人,却也没一个敢说自己能轻
轻松松砍断这铜皮铁骨的脖子。
「薛怜……你竟然来得这么快?」于达安的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剩下几人听
到他说出的名字,也立刻将兵器纷纷转向这边。
那姓刘的汉子颤声道:「她……她就是外三堂里……那个薛怜?」
于达安咬牙道:「是她,若不是这年纪轻轻就成了凶煞堂头号高手的狠角色,
咱们这么多人又何必挑这个机会过来!」
薛怜轻轻一纵跳下墙来,甩手将那颗头颅丢到五人身前,淡淡道:「于副堂
,如意楼子明知身份还同室操戈者,该如何处置啊?」
南宫星松了口气,拉住年铁儒的胳膊摇头示意他莫要上前,与他一同后退了
两步,作壁上观。
年铁儒禁不住低声道:「你……你就准备靠她一人了么?」
南宫星挤出一个微笑,捂着身上的伤口,小声道:「你可莫要插手,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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