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才的手終于動了，卻是離開了我的胸，輕撫著我的臉頰。/span
『什么都會變的。』/span
我笑著堅持。/span
『不，不會變的。』/span
他也笑了起來，緊緊抱住了我。/span
愛撫、親吻/span
很多年后，我再次嘗試到了這種滋味。雖然是來自于另一個男人，我卻無比的心甘情愿。/span
『春梅，你永遠是我心里的小梅花，寒冬臘月也開不敗的最美的小梅花，不會變的。』/span
呢喃著，那些年總是跟在我身后，在遇到危險時又會立刻沖到我身前的男孩，進入了我/span
的身體。/span
『你知道嗎？春梅，那時候我就跟自己說，這輩子，我只有李春梅一個女人。』/span
輕柔又灼熱的話語在耳邊蕩漾著，我的手撫上了他的背，雙腿纏上了他的腰。我知道，/span
在這一刻，賤貨、蕩婦、下賤、不要臉這些字眼都將永遠背負在我的肩上，但是我清/span
晰地聽到自己的心在說：我，不后悔。/span
老趙的每一道皺紋都在訴說著幸福，每一次喘息都透露著滿足，每一下沖刺都好像要把/span
全部的心意送進我的身體。我放肆地叫著，叫出已經十幾年沒有發出過的聲音，叫出心底所/span
有的不甘與委屈。/span
武男說的沒錯，這老光棍確實是攢了不少存貨，又是個童男，沒一會就在我身子里交了/span
槍。我撫摸著他脖子后面因為常年勞作鼓起的大包，笑著說他老了，不中用了。然后他賭著/span
氣又來了一次，但同樣沒多久便又敗下陣來，換來我更加開心的嘲弄。/span
玩笑，打鬧。兩個四十多歲的人卻像是一對孩子，相擁著，赤裸著，一起回憶著以往的/span
種種。即使說到嗓子啞了，也那樣凝望著彼此，不離開一分一秒。/span
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我來說，無關于欲望，無關于愛情，只是一場投降，投降于現實。/span
我向生活卑躬屈膝，承認我已經堅持不下去，承認我已經放縱了自己，把自己交給命運去隨/span
意地處理/span
我知道，在這短暫的幸福過后，我的生活就會暗無天日。/span
只是，對不起了身上這個男人。/span
終究是要有結束的時候。當我穿著趙有才的衣服，緩緩地扒開門閂，拉開大門的時候。/span
我想，我也許再也不會走進這個院子，見到這個男人了。/span
身后的趙有才沒有說話，但我感受得到他留戀的目光。我總歸不是個果斷的女人，沒辦/span
法拋下一切，只有這唯一的一次，是我自己的逃避，也是對他的報答。/span
吱呀/span
兩扇門，緩緩地分開。在我面前的，是坐在輪椅上冷著臉一言不發的陸武男，還有站在/span
他身后，滿臉都是眼淚的我的女兒。/span
『媽』/span
見到我，冬竹的臉上閃過一抹笑，但立刻被委屈和責怪所替代。同時，趙有才的身影又/span
沖到我的面前，對著我的丈夫跪了下去。/span
『陸哥，是我逼她的，你要殺要剮都沖我來吧，別為難嫂子！』/span
他沒有想到陸武男會守在門口，只是像過去一樣，習慣性地沖出來保護我。即使已經相/span
隔十幾年，這習慣卻依然沒變。原來有些事，是真的不會變的。/span
加上第一次知道我和武男成為一對那一次，這是他第二次稱呼我為嫂子。/span
『壞蛋！』/span
早已抓在冬竹手上的半截磚頭飛了出去，落在趙有才的額角上，血流如注。/span
『不準你搶我媽媽！』/span
冬竹又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過去。陸武男注視著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圍觀的人逐漸多了/span
起來，他環顧一周，從輪椅里抽出一根藤條。/span
『跪下。』/span
他冷冷說了一聲，我沒有反抗，繞過趙有才，走到武男面前，下跪。/span
啪！/span
第一下就直接抽在了我的臉上，火燒一般的疼痛，溫熱的血液霎時流到嘴角。/span
『爸爸！你別打我媽，都是趙叔的錯，你別打我媽啊』/span
冬竹愣了一下，立刻哭叫著撲向陸武男，去奪他手里的藤條。同時，趙有才又沖過來，/span
護在了我的身前，與陸武男面對面對峙著。/span
『老趙，把冬竹帶到一邊去。』/span
我嘆口氣，對著面前佝僂卻寬闊的脊背說。他回過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沒說話，/span
我知道他能懂。/span
趙有才站起身，將掙扎哭鬧的冬竹抱起，任由小女孩鋒利的指甲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道血/span
痕，緩緩地走到了一邊。/span
啪！/span
第二下抽打，狠狠地落在我的額頭上。/span
啪！/span
啪！/span
啪！/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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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鉆心刺骨，撕心裂肺的痛。/span
圍觀的鄉親們指指點點，卻沒人敢勸阻。這個村子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靜過，只有小女孩/span
的哭叫和藤條的抽打聲/span
窗外的歌聲猶自傳來，丈夫的咒罵猶自不停。我收拾著衣物，不說一句話。/span
臉上，手上的傷口都已經結了痂，開始慢慢地脫落。只是那痕跡，可能永遠也不會消失/span
了吧。/span
我不知道。/span
我不知道蝴蝶為什么要變成花，也不知道梅花為什么要在寒冬里倔強的開放。我只是現/span
在才發現，未必長久的就是美好，也許有的時候，凋謝，才是安寧。/span
行李終于裝點完畢，夏蘭的車也已經到了門口。我們沉默著，上車，離開，駛過趙有才/span
的家門，駛出村口。/span
后視鏡里的公路逐漸地弄成一條細線，再也看不到那個孤零零的身影，只有一句句嘶啞/span
的歌聲，仿佛依舊縈繞在耳邊。/span
梅花，梅花，開了么？/span
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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