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傅左明对叶锋是抚养之恩的话,那么老北王对他无疑就是知遇之恩。
只是,老北王有师父这件事,为何自己以前从来见他有过一丝提及?再且老北王的修为,给叶锋的感觉并不是很高,否则也不会那么早逝去。
“不信?”
看到叶锋沉默,二掌教寻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此事有点突然,有太多的不解。”
叶锋回答说道。
“可以理解,看你的样子,想必无涯未曾跟你提及过我的名讳,也难怪,当年是他自己脱离的师门。”
二掌教重重叹了一口气,神情略显哀伤。
十天干,十位护阁掌教,再加上那两位如同太上长老般的创始人,组成与十二地支对应的所谓“十二天干”,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毕生只收一个徒弟,且大多行事隐秘。
施叶洪只有一个徒弟,那就是宁无涯,当年主动脱离师门的是宁无涯,但他这个师父不也是一直没同意?
显然,这里边还有一段故事。
“二掌教准备去哪?”
听到叶锋仍是称呼自己为二掌教,施叶洪神情一暗,他苦笑了下说道:
“在你未离开帝都前,你去哪,我就去哪。”
对于宁无涯,二掌教始终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亏欠,他知道叶锋的武道师承另有其人,可并不妨碍,他认叶锋做徒孙。
毕竟,连叶峰自己都承认,宁无涯是他师父,再者他同样也是宁无涯选择的人。
先看看!
叶锋闻言仅是点了下头,若是不考虑施叶洪护阁二掌教的身份,这无疑会是一个好消息,但现在,他也琢磨不透这位二掌教究竟有何用意。
帝都,轩雨楼。
东阳门大道上,叶锋跟二掌教共处一辆车,而在这座人闻话事的轩雨楼,顶楼的雅间上,同样有一对父子。
“父亲,你输了。”
两名男子盘膝而坐,在他们前边,摆放着一副围棋。
“那可未必?”
在牧天前边,是一位气质显得极为飘然的男子,虽已年过半百,但他那张与牧天有着诸多相似的脸,看上去仍显青秀。
值得一提的是,这名中男子头簪束发,头顶别着一个高高竖立的冲天冠,显得尤为扎眼,会让人不由觉得,这是个极度自负的人。
男子从容落子,他叫牧融天,而关于的身份。
有很多!
一子落下,乍一看,他那如同兵败如山倒一般的棋盘,突有如神助,瞬间活了过来。
“我的知己好友,叶锋还活着。”
牧天淡淡说道。
“所谓的运筹帷幄,通常还要看最后一份天意,无论是哪个万一导致的结果,都值得让人去深思。”
牧融天依旧淡定从容。
“哎,我有点想不明白,父亲为何一定要叶锋死?”
最重要的是!
眼前这个男人不仅要叶锋死,而且还不会让他痛痛快快的死,这就跟牧天的内心有些违背了。
“他不死,你从他身上偷来的东西,那就永远都不是你的,知不知道我传你的窃运术,最后一页曾被我撕了。”
牧融天抬眼望向自己儿子,笑容深邃。
“记载了什么?”
牧天落子中的手微微一晃。
窃运术!
他呆在叶锋身边整整五年,所为的,当然不是去交一个知心朋友,而是为了能够从叶锋身上,偷来他不曾有的东西。
气运!
集大运气出生者,必将功成名就,叶锋身上气运的浓厚程度,已经达到了叹为观止的地步,现如今,牧天都不敢说自己真正窃得了全部。
“天道不仁,窃否,不窃否,无终。”
“这句话,就算我这些年查阅了那么多典籍,都未能理解其真正含义,世上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在我看来全都是屁话。”
因为是屁话,所以撕了。
牧融天的做法很简单,只要叶锋死了,那份窃来的气运,不就回不去了?
“听起来有点吓人。”
落子时,牧天没由来心中泛起一股不安。
“你怕了?”
牧融天似乎能看穿自己儿子一般,勃然问道。
“对天地存有一份敬畏之心,这难道不是父亲教我的吗?”
牧天抬头问道。
“这就对了!”
“神明可不可敬?但神明有没有?心存敬畏,可以让你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变得不再目中无人,不妨再告诉你一个道理,武者修行,并就是逆天而行的事。”
牧融天落下最后一子,大龙瞬间反杀。
这天地间最可怕的事,从来都不是什么天下沉醉唯我一人独醒,而是你哪怕醒了,也只能跟着一起去沉醉。
既然大家都这样,那说不得就只能各凭手段,想方设法走到路的尽头,如此才有机会看到出口。
善与恶,对与错,打从一开始就是浑浊的。
那曾撕下来的一句话,让牧融天想清楚了一件事,既然天道不仁,那么人不为己,可不真成了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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