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由胜利者撰写的,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共工的事迹虽然至今仍被世人广为传颂,但身为真凶的胜利者却在史书中将自己包装成了圣人,将一切的罪恶都记在了落败者的身上,不可谓是一种讽刺。
“阿弥陀佛,贫僧于阴阳界中所存不过区区两千载,所见之沧海桑田难及界主万一。界主于岁月中虽窥之真相,亦震惊世人。”
听完葛天的讲述,即便是一旁的无心法师也同样唏嘘不已。
“钟山山主,本座知道你心中所想。”
对此,葛天回应道,“你身为佛门人,你心中有宏愿,你不忍世人众生饱受奴役,可你只是小小一尊佛,活在当下你无力改变这一切,唯有与诸神同流合污。”
“可因为一位叫凡念的凡僧到来,让你的内心重燃起普度世人的佛光,因为魔神的到来,唤醒了你心中渡世的宏愿。所以你选择了背叛西北海,你不惜一切代价为魔神重铸苍生杵,随后又指引他前来不周山,只因你想借魔神与共工之手,推翻暴桀界主的统治,让奴隶时代不复存在,让大同之治重返世间。”
在这些日子里,西北海界主虽然一直未曾谋面,但对于我和无心这些天的一举一动,却看得比谁都清楚,可他也选择了不加干涉。
“原来贫僧之所念所想,尽在域主一眼之中,贫僧惭愧之至……”
听完这番话,无心法师面露愧色,朝葛天躬身恭声道。
可葛天摇了摇头,“诸神心中皆有大道,你的所做所为皆因大道而起,无关对错是非,就犹如现在本座必须阻断你们前往不周山之路,只因立场有别。”
听了这话,我的脸上不禁浮现一丝苦笑,“葛天,我之前对前去不周山还有些许疑虑,但听了你所讲述的过往秘辛,我心中疑虑已迎刃而解,今日我必赴不周山中!”
“如此说来,看来是我多言了。”
葛天的眼中也流露一丝苦涩,“魔神大人,我钦佩您过去的不恋权势,钦佩您现在的悲悯众生。可我只是区区一小神,我不像你一样可以无所束缚,任意穿梭在各大世界间。我为西北海域主,我的使命便是效忠界主,守护不周山,看守共工无首遗身。”
“我知道您今日之行是为苍生大义,利好阴阳界千秋万代。请恕我目光短浅,无法成为你实现大同之治的垫脚石。”
葛天的这番话,让我不禁自惭形秽。
毕竟我此行阴阳界的初衷,是为将三界众生带回三界之中,并没有像葛天所说的一样,是为拯救阴阳界众生于苦海之中。
我之所以要前去不周山唤醒共工,初衷只是为了还无心法师一个人情,让他实现心中宏愿。
但现在听葛天这么一说,才发现无心法师的心中宏愿,居然就是我前世在阴阳界中的宿命。
缘,可真是妙不可言!
“所以,我们只能是敌人了?”我朝他问道。
这一刻,我不禁对葛天表以惋惜。
其实他是一个看得通透的人,知道如今的奴隶时代为天理所不容,也知道只有我才能改变这一切。
可正如他所说,他并没有解救苍生于苦海的宏愿,他更在乎的是当下,注定要与我背道而驰。
所以,当下的我们注定只能成为敌人。
“打败了我,魔神您便可以前去不周山了。”
葛天如是言,一手持骨笛,一手朝我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还望赐教!”
话落,我手握苍生杵,浩瀚的神力当即从体内汹涌而出,源源不断注入了苍生杵中的阳世岛。
一时间,一缕神光照耀于整个阳世岛的苍穹,随后神光聚合离散,化作了一道道精深奥妙的神符。
而这些神符不断排列组合,最终化作了一道覆盖整个天空的诛仙剑阵!
达到准神巅峰之境后,此时的我终于有能耐将通天教主当初在蓬莱仙境所施展的诛仙剑阵祭出!
连着吞噬了二十一座深山之后,如今的阳世岛幅员辽阔,纵横千里之遥,其中的世界力量已足够支撑起一座剑阵的存在。
但现在的我终究不是创世神,催动这座诛仙剑阵也格外勉强。以至于在剑阵形成的刹那,我感觉自己体内的神力已被掏空十之有九,一种力量枯竭的不适感油然而生。
但无论如何,剑阵已成,一道道白色的剑影在我周身闪烁不息,一柄长达千丈的诛仙剑随即以苍生杵为中心应运而生!
“西北海域主,还请一战!”
话落,一股磅礴毁灭之力在诛仙剑上激荡不休,在一道道剑影萦绕中,诛仙剑划破长空,径直朝着葛天当头斩下!
见此,葛天无动于衷,却是不紧不慢将手中骨笛放置嘴边。
嘀呖呖!……
一阵诡异的笛音当即响彻长空以他为中心,周围的空间忽然变得急剧扭曲起来。
笛音阵阵,乐音时而紧促有若万马奔腾,时而激烈犹如饮血黄沙,时而湍急形如短兵相接。
不过须臾间,这一缕笛音的音律竟是发生了千道变化,而葛天的身影,竟然也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
我朝着四周回望,却并不曾在周围发现他的身影,可来自他的笛音依旧响彻我的耳畔,属于他的神光也弥漫在我的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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