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眼正冒着烟的纸新娘,一下子懵住了。随后看向爷爷,问这究竟是怎么了。
可爷爷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的不肯做声。
一旁的念天明恢复了镇定,长叹口气,说道,“林笙,刚才我让纸新娘和公鸡拜堂,就是想骗过那纸媒人,让你跟这桩纸婚摆脱干系。但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真正要和你结因果的人,其实是一个二十年前被你爷爷弃养的女娃!”
“这……这什么意思?”
我整个凌乱了,念天明所说的女娃,莫非和谣传中被爷爷抛尸河边的是同一人?
而念天明带着试探的目光看了下爷爷,随后问我,“林笙,二十年前有个大肚子女人来你们村讨饭,这事儿你知道不?”
我摇摇头,不禁好奇他所说的大肚子女人,和那女娃又有什么关系?
对此,念天明告诉我,当年有个全身是血的女人来我们村挨家挨户讨饭,可她既不要钱也不要米,却叫人赏她一口血食。
血食是拌了鸡血的糯米,在农村是用来祭奠死人的。
村里人怕引祸上身,都没敢招惹她。而这女人在村里转了一圈后,却鬼使神差地来了我家。女人在门外坐了三天,到清明节的那天才离开,没一会就死在了村口的河边。
本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哪想她在死之后竟然还生下了一个女娃!
刚巧那天我太爷爷从外地回乡,得知这事儿后,就把那女娃从河边抱了回来。结果没多久,太爷爷也跟那女人一样全身冒起了血,当天便撒手人寰。
听了这话,我不禁毛骨悚然。
太爷爷走时我还没有出生,我也很少听家里提及关于他的事儿。但我没料到他的死因,竟是如此诡异。
“后来呢,那个女娃怎么样了?”我忍不住问道。
念天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给了爷爷一个眼神。
“罢了,罢了!现在报应已经上门,再瞒着也没意思了!”
爷爷满脸颓唐,他哆嗦着点起了一根烟,告诉我,“孙娃,你太爷爷当时浑身渗血,其实是遭了邪煞!我以为他是被那女娃害了,就当着村里人的面把女娃送回了河边。但很快我又后悔了想把她接回来,可我再去时,她和她母亲的尸体已经让河水冲走了!”
“因为这件事,我愧疚了二十年,所以才让你替我去桥上香。村里说我是杀人犯,说我抛尸害命,我也只好认着。”
“现在你无端被牵纸婚,只怕是那女娃的家人听到了关于我的谣言,以为她是我害死的!所以才请了纸媒人以血还血,把报应落到了我后人的头上来!”
爷爷的这番话让我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一场纸婚,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儿。
明白了其中因果后,我也彻底惊慌失措。
对此,爷爷也是一脸愁容,把目光投向了念天明。
“林老爷子,这事儿怨不得你,要怪就怪村里那些长舌妇,谣言伤人呐!”
念天明一声长叹,“那纸媒人的道行我摸不透,他既然存心要将这门纸婚续下去,恐怕不是我能阻止的。”
“那可怎么是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林笙赴他太爷爷后尘吧?”爷爷急得直跺脚。
念天明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他时不时地打量着我,像是在纠结什么事情。
过了好一会,他才起了身,“林老爷子,你和林笙现在到我家来一趟。”
说完,念天明没有再理会那纸新娘,神秘兮兮地出了门。
爷爷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出于信任还是跟了上去。
就这样,我们爷孙跟着念天明走了好一会,来到了清水村。
清水村是我们这有名的富庶村,一路走来,随处可见一幢幢暴发户盖起的大别墅。
没多久,我们来到了一户中式民宅前,这儿就是念天明的家了。
念天明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可门却从里边打开了,有个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
只见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很自然的垂在两肩,她的脸孔白皙而且精致,眸子里清澈而又静谧。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她就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让我不禁神情恍惚。
察觉到我注视她的眼神,女孩的俏脸微微一红,她微微看了我一眼,朝念天明说道,“爸,有客人来了啊?”
爸?
这个女孩居然管念天明叫爸?可我从没听说他有过婚娶,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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