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不如啊,我要谢罪,我要以死谢罪!」
「不!」
颜雪衣一下子扑到许昌元身上,死死的按住他找利器的双手,虚弱的许昌
元硬是争不过脱胎换骨的颜雪衣。许昌元的憔悴样子让颜雪衣无比辛酸,她也忍
不住哭了起来:「许老,禽兽不如是那些人,不是你啊,你没有错啊。」
「我做了畜牲做的事情,我该死啊,我活着有什么意义!」许昌元嚎啕大哭,
胡须沾满了灰尘。
「都是我动做的,你是说我是畜牲吗。」颜雪衣也大喝起来,震住了挣扎
的许昌元,她继续吼道:「我不准你死,你的命是大熠的,是我的,是我救的,
它有意义!」
「我已经发誓≈hellip;见到您平安回来≈hellip;我就该以死谢罪了≈hellip;」许昌元像是被抽走
了所有的力气,出奇的疲惫。
「你要是死了,才是有罪!」颜雪衣摇着头:「复国大业尚未完成,你怎可
这样自私的死去,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了偷袭栈中的密道,等我们拿下栈中,再攻
破殇阳关,就能直接取回帝都了啊,复国指日可待,你要当黎明前的懦夫吗,你
戎马一生,铁血男儿,连我一个女人都能放下的事情,你还放不下吗!」
颜雪衣吼得撕心裂肺,可谓字字诛心,她身下的许昌元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什
么,只是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我≈hellip;我≈hellip;」
「许老,」颜雪衣正声说道:「复国之前,你的命都是不可以丢的。」
「呜呜呜≈hellip;末将≈hellip;遵命≈hellip;」
帐外等候诸葛政和严复对视一眼,刚才颜雪衣的喝喊声让他们对这个娇柔的
公又有了一层新的看法,过了好一阵,颜雪衣扶着许昌元走了出来,她虽挂着
泪珠,但也笑得神采奕奕。
「快去给许将军再拿十斤牛肉来,他老人家说吃饱了要去栈中打头阵。」
七日之后,王莽领着一万土著大军护卫依旧在闭关的萧若瑜,顺便装出大军
未动的假象。
而其余四万人马,悄然潜入可深林,向着密道急速行进。
≈hellip;≈hellip;
栈中城,石矿场。
碎石和木料搭成的路障堪堪抵御住了离军的进攻,王枢率领着矿工和部分参
战的姓组成的反抗军边打边退。
连续数日,离军的反扑相当凶猛,原本被反抗军夺回的半座栈中城又被他们
占据三分之二。此刻,四千余人的反抗者只能坚守着一些地形复杂的街道,靠着
对地形的熟悉和离军周旋。
「王大哥,我们就快抵不住了,狗日的离国人不知道从哪里又调来两千人,
现在他们人数占优,兵器又精良,我们这些饭都吃不饱的兄们,已经撑不住了
啊。」
「撑不住也得撑啊,」王枢大吼,「我们冲进官府杀了离国的狗官,又占据
半个栈中城长达一月之久,你认为离军会放过这次的参与者吗,不会,到时候一
个不剩的,全都得被杀干净!再坚持两天,我已经有预感,公的大军很快就会
杀到这里了!」
「杀呀!」王枢话语刚落,先前说话的那人就被流箭夺走了性命,同时一队
离军已经冲破了路障,大肆杀了进来。
「他妈的,不守了!」王枢荡开飞来的利箭,果断放弃所有街道,转身对埋
伏在各个角落的反抗军吼道:「保存实力,你快带所有人回到矿场坚守,那里地
形复杂,易守难攻,我来拦住这里的追兵!」
见陆续有人退走,王枢大喝一声,直接冲进了离军的人群里。
「王某人好久没有杀个痛快了。」王枢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动作缓慢却杀
气凛然。
上离军握紧尖锐的武器,寒光照在王枢的身上,他面前一个骑马的离军军
官居高临下,不屑的挥了挥手:「杀。」
暴喝声瞬间响起,余人齐齐刺出武器,王枢更是像热碳炸开一般,两把铁
刀飞舞旋转,大开大的斩杀胆敢迎击的离军。直到两把铁刀砍翻了卷,他才停
了下来,身边已经只剩不到五十个人了。
那位离国军官有些动容,但资深的经验告诉他,在战场上,武器废了就是老
虎没了牙,他忽地起了收服之心:「不错,武艺不凡啊,可惜你已经没了兵器,
现在给你个机会,投靠大离,免你一死!」
「呸!」
王枢却是揉了揉头发,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笑道:「嘿,我看是你搞错了,
你这人队,才是全都要死。」
「你放肆狂妄,既然不知好歹,那我来会会你!」
军官动怒,杀戮果断,直接策马奔来,高举斩马刀,想要以雷霆之势斩杀这
个手无寸铁的邋遢武人。
「来得好!」
王枢腰背弯曲,几乎伏于地表,直至马刀近身的一瞬间,整个人才迅速弹起,
双拳之上竟发出「咯咯」之声,刹那之间,一双重拳击打在马头之上,那马头只
像是纸糊的一般,瞬间化为了血渣。
拳劲却丝毫未受影响,钢铁一般的臂膀透过血雾,再次穿透了一具来不及反
应了血肉之躯。
直到两颗染血的拳头透出后背,那军官脸上狰狞的笑容依旧没有散去,王枢
猛地一震,军官被「嚯」地撕开,鲜血染红了傲然而立的王枢,像是浴血的地狱
修罗在屠杀生灵。
一时间,这里只有马尸重重倒地的声音,剩下的五十余人皆是呆立当场。
王枢舔了舔嘴角的血液,「嗷」地一声,风驰电掣的冲向了还没缓过劲来的
人堆,每一拳击出,都是含着穿透血肉的闷响,一拳一条人命,直到最后一个人
被击穿,第一个被攻击的人才应声倒下。
王家风驰劲拳,武霸篇上排名第七!
近五十具尸体,富有节奏的倒地,比之前的死者,死相更为恐怖。
王枢悠长的吐出一口血气,激烈到极致的快拳将他的肌肉崩出了血液,细密
的血珠浮现在他的体表,调息了好一整,他才让颤抖的双臂恢复知觉。
「呼≈hellip;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嘛,非要逼~ 我~ 」
王枢翻了一个白眼,傲娇的拔下一身相对干净完整的衣服,然后扭着屁股离
开了这里。
入夜,四千反抗军成员已经收缩在了矿场里,外面不时有箭羽飞至,带走矿
工或者姓的性命。
八千离军围死了矿场的出口,他们很清楚,就算不强行进攻,里面的人也会
被活活饿死,往这里收缩防御简直就是最愚蠢的办法之一。
王枢一脸无辜的躲在矿洞里,他之前下命令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会被困死这
一点,毕竟他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
现在几乎是陷入了必死之局,想到才追随公不久就要丧命于此,王枢顿时
就变成了一张哭脸。
「我还没肏够公和圣女啊,这波换亏了,呜呜呜。」
刚待他嘟囔完,他身后站起一个皮肤漆黑中年人:「你说啥?」
王枢捂着脸转过去,真的快哭了:「刚才这里明明都没看到人啊,我觉得我
很委屈≈hellip;」
≈hellip;≈hellip;
「嗒≈hellip;嗒≈hellip;嗒≈hellip;嗒≈hellip;」
沉闷而纷杂的脚步声急速行进在隐秘的山谷中,地面都微微有些震动。
夜色的掩护下,整整四万大军如一柄暗色银枪直袭栈中石矿场,躲过了一切
眼目。
「喂,他们是不是准备进攻了,我觉得地在抖啊。」有人跑进矿洞里,找到
王枢。
「不,那是我的心在抖,」王枢继续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推开那个人,瞪了
背后黑人一眼,心中念叨:「不行,我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着她俩的样子撸
一管。」
王枢冲出矿洞,踩着小跑,一溜烟钻进了矿场后山的林子里。
他刚找了块石头坐好,正掏着家伙,一阵明显的抖动就从屁股下传来。
「诶呀妈呀,这不对吧,真的在抖啊。」
他听到了无数细微的脚步声,下意识惊恐的望着山脚弯弯曲曲的石林,没多
时竟然有一个挥舞着双锤的老者带领一群银甲骑兵冲了出来。
「许昌元≈hellip;我≈hellip;撸出幻觉来了?」王枢赶忙套弄了两下,又揉了揉眼睛,
「诶不对啊,要出现幻觉,也该是公妹妹啊,一定是我的姿势不对。」
他一边说着,一边猥琐的蹲进草丛里,换了个风骚的姿势继续把玩自己胯下
的丑家伙。
一群群银甲士兵快速涌出,过了好一会儿,大约有了一万人之后,一匹骏马
上载着一道颀长柔美的银甲身影冲了出来。她被薄甲裹住的修长美腿蹬着马镫,
头盔后束在一起的漆黑秀发微微飞扬,英姿飒爽的颜雪衣果然出现了。
「我擦,神了!」
王枢的嘴巴张成了圆鸡蛋,手上的功夫一点也没慢下来。
≈hellip;≈hellip;
半个时程后,密密麻麻的人占据了矿场后山的每一个角落,石林还有人不断
在涌出。
驻守在石矿场外的新任离国守将英武的摸着胡须,摇头晃脑的挥着手:「我
听到动静了,准备大屠杀吧,这群老弱病残就要冲出来了。」
「将军,貌似动静有点大啊。」他的副将提醒道。
「中原人就是爱玩这些骗人的把戏,我跟随吕桦元帅打败过无数的中原大将
了,这些所谓的计谋,就是黔驴技穷啊,黔驴技穷你懂吧,哈哈,你看这个矿场
周围都是山啊,怎么可能多出人来嘛,难道还会从天上掉下来?」
他的话音刚落,银甲铮铮的骑士就出现在了视野里,而且越来越多。
「这≈hellip;这是什么计≈hellip;」守将呆若木鸡,抓住副将的领子:「告诉我,他们那
里搞到的盔甲和马!」
副将哭丧着脸,看着转眼又冲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步兵,强行扶起守将,喊道:
「将军快跑吧,这可不是那群矿工,你看后面跟着的人都快上万了!」
守将侧身上马,反应还算迅速,可他显然低估了骑兵冲锋的速度,顷刻间他
们八千守军的阵形就被冲散,一个神勇无敌的老者挥舞双锤,胡须倒立,喝声令
离兵亡魂丧胆。
「吾乃况南许昌元,尔等恶贼纳命来!」
「恶贼纳命来!」
随之而呼应的是况南破鬼兵的滚滚断喝,一时间杀气冲天,血色从矿场一直
延伸出去,顷刻间蔓延了半座城。
憋了一肚子气的栈中姓们闻声而动,奔走相传,有甚无畏者也是拿出了家
里的刀具,四处找躲藏的离兵。渐渐的栈中城呼声滔天,四万大军全数从矿场
走出,宛如天兵突临,由内而外的摧枯拉朽,迅速击败了所有离国势力。
「天神来了,天降神兵!」
「传国公的军队来解放我们了!」
「大熠的子民们,一起反抗啊,杀了这些离狗!」
另一半占领的街头巷尾也都爆发了冲突,和贾勇夫同一职位的张护被姓
捉住,一刀一刀的割肉,有妻女被辱者,更是参与了将他丑陋阳具一丝丝划下的
血腥活动。维护治安的离军全部被或抓或杀,在姓群情激奋的帮助下,天明时
刻,整座栈中城就已全部被公军掌控。
隔日,接管了栈中的各项事务的颜雪衣入城府。
她坐在城府的座上,听取着各方的汇报,渐渐地绣眉凝成了一团。
「军粮告急≈hellip;」
虽不亲自执行,但颜雪衣也知道奇袭秘道蜿蜒狭窄,辎重不可通过,四万人
本就是人马运粮,为数不多,本以为栈中城内有些存粮,不料早已被离军挥霍一
空,而且额外刮,搞得连姓都吃不饱。
她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问道:「那我们的军粮还可维持几日?」
「十日。」粮官回答,「但是城中姓自发捐粮,足有一千二石,可以让
我们多撑四到五天。」
「不行,现在城内好多人都吃不饱,这个关头我们不能收姓的东西。」颜
雪衣果断拒绝,然后看向殿内群臣,询问之意甚为明显。
诸葛政跨出一步,爽朗一笑:「公殿下无须困扰,十日之粮,已经足矣。」
「哦,诸葛公子有什么好计策?」颜雪衣端庄的展颜一笑,很好的隐藏了眸
中异彩。
「速攻殇阳关。」诸葛政转身对所有人同时解释道:「栈中城外不远有块平
原,乃历朝练兵之地,那里去殇阳关有一条平坦宽阔的官道,急速行军只需七天
便可到达关下。」
「胡扯,殇阳关乃天下第一关,怎可强攻,即便能够强攻,三日又怎么可能
够!」诸葛政话音落下,立马就有人反对。
「这位将军说得很对,确实,」诸葛政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转身看向颜
雪衣:「除了公殿下,没人可以在三日之内攻下殇阳关。」
「我?」
颜雪衣轻笑,眉毛微微挑动,等待诸葛政的下文。
「是的,您可以。」
诸葛政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这是截取的从启灵而来的离军战报,
他们赫赫有名的女将军铁沁儿死了。」
「这又有何用?」颜雪衣问。
「铁沁儿是耶律松打进中原以后才被吕桦提拔起来的,吕桦当年进攻中原走
的是启灵,而现在殇阳关的守关大将,以及他的部队,都是当年跟着耶律松直接
进攻殇阳关的那批人。他们破关之后一直留在那里,从未见过铁沁儿,只是对这
位女将军的事迹有所听闻而已。」
诸葛政继续说着:「而现在铁沁儿战死的消息被我们截获,说明殇阳关的人
并不知道她已经死了,所以公殿下可以扮作铁沁儿,骗开殇阳关!」
「等等,通关密语呢,我们虽然可以假扮,但是没有密语啊。」之前那个将
军又问了起来。
诸葛政依旧笑得很温和,他只看着颜雪衣的眼睛。
「殇阳关前三里,有一个关前驿站,密语就在那里核对,核对成功后要由驿
站之人前去通报申请,才会开关。由于密语不能让将军以下的人知晓,所以核对
时机被安排在接风酒席后将领的单独见面中,我这里有一包让人问什么答什么的
迷魂药粉,清醒后不会留下任何记忆,公殿下可以酒席中下药,骗出密语。」
群臣听罢,全都豁然开朗,颜雪衣更是赞叹连连,当即拍板。
「好,传我军令,收集离军盔甲,出五千精锐扮作离军,一日之后,随我
偷关。」
≈hellip;≈hellip;
川西平原的边界,一道狼狈的身影骑在伤痕累累的马背上。
他头上的鹰盔已经被打歪,华贵的战甲污痕遍布,连贴身佩剑都失去了剑鞘。
此人正是耶律松亲自册封的三军元帅吕桦,此刻他的三万大军只剩下一半,可谓
铩羽而归。
「元帅,咱们去会启灵吧,那边有莫速尔将军的一万赤旅,会安全许多。」
「不行,恐怕姬浩渺算准了我会去启灵,路上遇到埋伏就麻烦了,我们去栈
中休整,如今姬浩渺势力渐大,我要亲自回去向陛下请罪。」
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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