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花落去,静等阳春来!德川幕府,势必要在我的手中崛起,让阿部忠秋过来一趟,有些事情要告诉他!
嗯,还有,告诉平户藩,田川松可走了。”
德川家光看向身后的松平信纲。
松平信纲一脸惊讶,从里面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田川松是郑芝龙的妻子,是郑成功的母亲,这是一个刚烈的女人,历史上的她在建奴攻克安平时,自杀殉国。
虽不是大明人,却以大明人自居,这般刚烈,比钱谦益这种犬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郑芝龙在被招安后,不止一次的去倭国接过田川松,可惜全被德川家光阻碍。
以“日女不入中原”为由百般阻碍,不准田川松出去。
其根本原因,就是忌惮郑芝龙的海上力量,忌惮郑芝龙的“一官党”,以田川松作为钳制。
明末清初历史上,“一官党”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海上武装力量,哪怕是东印度公司这种庞然大物,都要敬它三分。
在亚洲的海面上,一官党势力滔天,完全不输于东印度公司。
德川家光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这次忽然放田川松离开,莫不是想用这件事情做文章?
松平信纲想要询问,可德川家光的脸色忽然又变得沉稳。
只好把疑问憋在心里,转身离去,去忙德川家光的事。
阿部忠秋是德川家光手下又一得力助手,后来担任老中,辅佐德川幕府。
朝鲜那边的战事,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他打算派遣阿部忠秋过去一趟,镇守局面,以待突变。
......
远在金陵的镇海侯府邸,郑芝龙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田川松。
郑芝龙很早就想将自己的妻子接过来的,可被德川家光阻碍,迟迟不能过来。
这个海上霸王,却对田川松念念不忘,珍爱有加。
田川松算不上多美,但为人忠厚,心思沉稳,是一个贤内助。
后院中,郑芝龙站在一个假山前,看向身旁的田川松,道:“你在那边还好吗?”
田川松笑了笑,回道:“有郎君撑腰,谁敢欺辱我啊!哪怕是幕府大将军,都时常派人过来看望。”
“那就好,那就好,你知道的,这边的局势一直很复杂,要不是因为局势所累,我早就过去接你了。
不过,幕府这次是因为什么,竟然会放了你,这倒是让我没有想到!”
郑芝龙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疑问。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站在他们身后,沉稳的声音响起:“父亲,莫不是幕府在示好?想和咱们合作?”
“森儿,你为何这样认为?”郑芝龙转过身子,看向他。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郑芝龙的大儿子郑森。
他日后将会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郑成功。
明末清初这个腌臜的世界里,依旧有很多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故事,而郑成功,无疑是里面名声最响亮的那个人。
郑成功年少睿智,常有智计,与其父苟且而安的性格不同,他有大志向,更有大忠义。
郑成功想了想,说道:“孩儿以为,幕府之所以放母亲回来,估计和朝鲜那边的战事有关系。
明面上,攻略朝鲜的是岛津家,是萨摩藩,但背后肯定有幕府。
朝鲜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如今整个庆尚道和全罗道全都被岛津家拿下,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孩儿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岛津家,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拿下这么多的地方!
背后肯定有德川幕府的支持,当今德川大将军德川家光是一个曹操般的人物,不会无的放矢,背后肯定有深意,孩儿以为,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和咱们缓和关系,说不定,还想用朝鲜做文章!”
朝鲜往也派了使团来南明这边,所以郑芝龙等人也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而且,一官党的商队也常常在那里做生意,自然知道这些事情。
不愧是郑成功,竟然将德川家光的想法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德川家光的想法可不止于此,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联合郑芝龙,兵分两路,共同北进。
德川家光稳重,不像丰臣秀吉那样莽撞,他不认为自己一家就能将整个中原拿下。
所以,他就想联合的郑芝龙,一人从南往北,一人以朝鲜为跳板。
当然了,更深层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有德川家光自己知道,到底是不是只是利用,到底会不会在事成之后,杀掉郑芝龙,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然的话,他不会这样的。
我郑家,把持东南沿海的海贸不是一天两天了,德川家光这个家伙早就对我手中的力量垂涎三尺了,要不是忌惮我的实力,恐怕早就动手了。
这次忽然这么大方的把你娘亲送回来,其中肯定有诈!说不定,后续还有其他的动作!”郑芝龙说道。
“爹,孩儿以为,如今天下大乱,我郑氏应团结所有力量,招兵买马,挽大厦之将倾,扶江山于既倒,匡扶皇室,还政京城!”郑成功的声音很大,雄心壮志,气势滔天。
还是太年轻,一腔热血未凉,对天下大事极为热心。
郑芝龙摇了摇头,道:“此事,现在说有些过早,北边的孙杰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在海上,为父拍着胸脯子说,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可在陆地上就不好说了。
漂泊了半辈子,人老了,就想安家稳定,当年,我接受朝廷招安,便是如此。”
郑芝龙这人心思很复杂,历史上的他,接受了满清的招降,最后结局悲惨。
或许,他真的只想安定,不想称王称霸。
“那咱们总该把台员岛上的那些红毛鬼赶走吧?”郑成功说道。
“那些人对咱们的威胁不是很大,要是贸然冲突,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范迪门这家伙在爪哇虎视眈眈,咱们周围也都是强敌环伺,现在少结仇才是正事。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等时机成熟之后,再做打算!”郑芝龙有些不耐烦。
郑成功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一看自己的父亲都这样了,所有的话全都憋在肚子里,愤愤不平的走了。
“咱们的孩子是天上的雄鹰,以后定然会翱翔天际!
幼鹰桀骜不驯乃是常理,故少年应有朝气,应有匡济天下之心!”田川氏为自己的孩子说着好话。
一个优秀的人,离不开父母的培养。
郑成功和田川松的关系很好。
“或许吧,我只想要安稳!”郑芝龙说道。
......
时间如白驹过隙,钢铁厂的竣工仪式如期而至。
孙杰站在钢铁厂最中间的高台上,一脸笑容的看向前方的职工、百官。
“钢铁,乃国家基本,乃国朝命脉,钢铁,是铠甲,是刀枪,是工业,若是不能稳定产出,对朝廷影响很大......”
孙杰拿着喇叭,大声宣讲。
钢铁厂后面,图尔格等人被士兵控制在房间当中。
今天孙杰来了,自然不会允许这些人随意乱走。
不过,这依旧没有阻挡住图尔格那大胆的心。
站在门后,透过门缝看着外面那装备精良的士兵,心中怒气迅速升腾。
转过身子,在自己的床铺下挖掘。
很快,一根“钢刺”被他挖了出来。
这是一根磨尖的钢筋,是图尔格之前专门弄来的。
钢铁厂的建造方式,和现代的差不多,采取钢筋混净土结构。
这根钢筋磨成的钢刺长一米,尖头坚利,绝对能戳死人。
为了得到这钢筋,图尔格废了不少工夫。
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所以他只能采用这种笨办法,将钢筋磨尖,充当杀人利器。
虽然不是什么厉害武器,但照样能杀人!
看着手中的钢刺,图尔格杀心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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