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到岸,这一消息便被当地的守军通过电台发回了长安。
孙杰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知道了这事。
“这个时候跑来称臣,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御书房中,孙杰看着手中的军报,说道。
卢象升站在前面,道:“陛下,依臣之见,肯定是朝鲜遇到了什么问题。
不然的话,不会如此着急的前来称臣。这个宋时烈臣之前也有所耳闻,据说是当今朝鲜国王的老师,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跑过来,肯定有事!”
“他既然想来,那就让他过来,横竖也不差这些事!”孙杰道。
……
孙杰的命令很快传到了金州卫,宋时烈这些人被扔上了卡车,朝着长安前进。
坐在卡车车厢当中,宋时烈小心翼翼地将卡车上面覆盖的帐篷掀起一个缝,往外面看去。
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下巴上的胡子随着嘴唇不断的颤抖。
“这是个什么东西?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厉害之物?”
他惊叫连连。
他带来的那些随从,也基本上都是这副表情。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他们,在突然见到时,自然震惊无比。
心中的震惊过后,更多的是感慨。
感慨孙杰的强大,感慨孙杰的厉害。
越发觉得这次来对了,说不定真的能够解决当前朝鲜的危机。
这一路上,他几乎没受什么苦。
也就是从辽东到北平府这段距离比较颠簸,过了北平之后,上了宽阔的水泥路,一下子舒服了。
因为北平府现在还有疫病,所以并没有在北平府停留,直接从北平府的城外绕过。
现在的水泥路已经从长安修到了北平,如果没有疫病的话,在今年夏天就能修到辽东。
修建的速度确实快,这里面建奴俘虏的功劳很多。
卡车行驶在平整的水泥路上,宋时烈坐在车厢当中,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如果这种神奇的东西能出现在我朝鲜,那该多好!”
心里忽然闪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随后又很快消靡下去。
“如此宝贵之物,肯定是军中重器,就算给我朝鲜几个,未必养得起!”
宋时烈自嘲的笑了笑。
事实上,烧柴卡车的成本很低,低到令人发指。
养一匹普通的马,一年到头的成本也得上百两银子,若是战马,只会更高。
如果有托运任务,路上的花费,将会持续走高。
距离长了,给马的草料,甚至能超过携带货物的价值。
烧柴汽车却不一样,也就是购买的时候花费一些钱,在往后的使用过程,成本会平摊在每天里。
卡车不会吃草,自然谈不上消耗。
只要有柴或者炭,就能够一直跑下去。
这些东西不挑时间,成本远低于马匹吃的草料。
这些烧柴汽车的质量非常过硬,再加上又没有电子设备,故障率也很低。
就算出现问题,维修成本也非常低。
不像马,出了事就得找兽医,死亡率还极高。
若是没用过几次就病死了,那成本就更高了。
更别说,不管是速度还是运力,普通的马匹也远远比不上。
综合下来,烧柴汽车远远比马匹的使用成本低。
汽车过了潼关,外面的景色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宽阔的道路两边是整齐的农田,虽然上面的冰雪还没有融化,但那平整且有条理的规划,又让宋时烈羡慕不已。
“还是比不上,地方太大了,大到让人害怕,大到让人恐惧,即便只是半壁江山,也远远不是朝鲜能比的!”宋时烈感慨。
和他同处一车的那些随从,这一路而来安静的不像样子。
进入大秦境内,他们愈发觉得自己就是些土包子。
一股深沉的自卑感,从心里油然而升。
这些随从看向车外的那些农田,眼神当中多了几分不满。
强大的自卑,往往会带来强大的自负。
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井里,也不会产生多大的自卑或者自负。
可当他们被捞出井口,在知道天有多大时,那种深沉的自卑和自负,在他们心中久久无法消散。
进了长安城,他们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高大的建筑,宽阔的街道,富足的百姓。
他们这些人在出发之前,穿着李淏赏赐给他们的绫罗绸缎。
意思就是不要让他们在外面太过寒酸,从而丢脸。
即便如此,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远远比不上这些百姓。
无论款式,又或者扎染的颜色鲜艳程度,都远远不及。
自卑,又开始浮现在脸上。
哪怕是饱读诗书,修养很好的宋时烈,依旧生了自卑心。
汽车停在了大秦驿馆门外,这座豪华且有高大的建筑,再次让他们震撼。
眼前这座建筑,比他们的王宫还要豪华。
心中五味杂陈,难受到无以复加。
虽然一直没说什么,可那股酸溜溜的劲,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驿馆管事带着几个随从,把他们带进了大厅。
还没安排好房间,所以让他们坐在大厅稍待片刻。
大厅和现代的酒店布局差不多,里面摆了十几张桌椅。
管事拿着一个厚本,在柜台后翻看着。
随口问道:“听说你们是从朝鲜过来的?你们朝鲜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吗?听说你们那的高丽参不错!”
宋时烈无言。
身后的随从脸色变得煞白。
管事随口问的话,却让他们以为这是在讥讽他们。
“朝鲜,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这次你们过来,是不是有事啊?”管事又随口询问。
宋时烈再次无言。
其身后的一个士兵忍不了了。
他大喊道:“我们当年的李舜臣将军,可是战功赫赫,将倭寇杀的丢盔卸甲,他凶猛无双,力大无穷……”
各种各样的吹捧,从他的嘴里流出。
管事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纳闷:
“李舜臣?是那个连李如松军帐都进不去的人吗?
我记得这货好像因为啥事,被李如松当着三军将士抡了好几个大嘴巴子?
他没多厉害啊,难道,咱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这随从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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