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统领一千前锋打头阵,孙杰率领一千士兵位于中间,赵大顶统领剩余人位于最后。
干旱日久,脚步带起黄土,四散飞扬。
兵甲反射的光芒照出去很远,若是在远处看,便会看到“甲光向日金鳞开”的场面。
西安府外响起了马蹄声,孙杰放走的那几个明军士兵,朝着西安府狂奔。
验查身份,朝向巡抚衙门急速狂奔!
......
“报,孙杰统三千精兵逼来,说要讨个说法。
这三千兵丁,人人有甲,身材高大,皆是精兵悍卒。”
巡抚衙门大厅中,一个明军士兵一脸急促,气喘吁吁。
孙传庭、曹化淳和杨嗣昌站在中央,看着眼前的一个传令兵,脸色皆沉寂。
“果然如此?”
孙传庭脸上凶光毕现,喝问道:“此贼如何言说?”
“他说,秦商皆本分老实的商人,何以因为虚无缥缈之事而为难?
欺负老弱,算什么本事?莫不是觉得,他孙杰非丈夫乎?”士兵忙道。
一听这话,孙传庭鼻子差点没被气歪。
“宵小之徒,竟然敢恶人先告状!是他造反在先,若不是他作祟,何以如此?”孙传庭咬牙切齿的大骂。
“哼,让他来,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个精锐之法,不过三千人而已,怕个甚!”
一旁的兵部尚书杨嗣昌冷哼道。
转而看向孙传庭,道:“孙大人刚刚打赢流贼,想必对付这些人,应该不成问题!”
没有果决的回答,刚才这士兵说,孙杰兵马人人有甲,似乎不同寻常。
他派出去的这几人,都是精兵老卒,自然有分辨兵马的本事。
此时说来,八九不离十。
孙传庭手中嫡系精锐,差不多也是三千多人。
披甲率也就四五成左右,远远比不上孙杰的队伍。
但是,除了嫡系精锐之外,还有数万乡勇,壮兵以及地方卫所。
南原之战损失不少,但基本上都是这些非嫡系兵马,嫡系精锐几乎没什么损失。
在孙传庭看来,兵马疲敝是不错,也不至于没有一战之力。
流贼,孙传庭从来没放在心上。若不是这些家伙能逃,从不正面相抗,早就把他们解决了。
孙杰统兵而来,定是正面对抗。
如今刚刚打完南原之战,攻打孙杰城池,他不敢说,但在这野外野战,却有七分把握,起了轻视之心。
“此人乃是要挟,要是这次咱们退缩,后续只会更不好办。
必须将其正面击败,要是能活捉或者击杀,再好不过!”
曹化淳说的云淡风轻,但眼睛深处杀机凛然。
孙传庭看向两人,道:“此言不差,但我军兵马疲敝,如何能出城迎战?若是中了埋伏,如何安稳地方?!
本官出任地方,朝廷未出一文一人,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若是赔光了,该如何?”
“老狐狸!”
曹化淳心里骂了一声,表面上还是和煦的样子:“这般吧,若是孙大人愿意出兵,抄没之财,分润三分!”
如何不明白孙传庭此话,无非要钱罢了!
“三分?”
孙传庭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了,太少了。
没有人知道,孙传庭当年为了拉出这支军队,受了多少白眼和困难。
差点赔上所有身家,朝廷又不补给,所有的后勤以及物资全都是孙传庭自己搜集而来。
南原之战,消耗不少,想要补充,实在艰难。
这次这两个家伙抄没秦王府,获利不少。
一坨肥肉在前,若是能咬上一口,未来两三年的军费就解决了。
这么好的事情就在眼前,孙传庭如何坐视不理?
这便是明末的悲哀,逼得忠臣良将不得不另想他法。
“难不成你想要一成?未免狮子大开口!”
曹化淳惊声喝问。
“这些钱对皇爷有多重要,咱家不说你也明白,就不怕撑死了你?!”
孙传庭睁开眼睛,道:“这些钱是给我的吗?那是给秦军将士的,你们以为我愿意要?
不给也行,将往年积欠的军饷和粮草全部发了,我二话不说!”
此时若是不啃上一口,到了崇祯那里,能不能轮到自己还两说。
“你!!!”
曹化淳指着孙传庭,太阳穴突突直跳。
纠结好久,袖子一甩,道:“六分,不能再多了!”
孙传庭摇着头,闭目不语。
“八分,莫要掂不清分量!”曹化淳急了。
这是他所能作主的最大份额了,再多,就不好交代了。
孙传庭这才睁开眼睛,道:“也罢,应了公公便是!”
说着,走了出去,安排事情。
看着孙传庭的背影,曹化淳低声咒骂:“怪不得朝中无人喜他,道是这般顽石脾性,何人会喜?”
转又看向杨嗣昌,“你的份额,减少三分,莫要多言,否则一分拿不到!”
说罢,他也走了出去。
大厅中只剩下杨嗣昌一人。
脸色阴沉到了谷底,各种恶毒话语,不绝于耳。
一天后,孙传庭统兵一万,进剿孙杰。
这一万兵马,嫡系精锐三千人,壮兵乡勇加卫所杂兵七千人。
孙传庭高坐马背,脸色沉着。
身经百战,先后击败高迎祥和李自成,自然志气高昂。
在他看来,这一万人,足以对付孙杰了,就算他人人有甲。
......
东风吹来,这复苏的风中却多了不少肃杀。
双方夜不收交上手了,孙杰军中夜不收不如孙传庭厉害。
毕竟没有孙传庭兵马经历的战事多,比不上人家倒也正常。
但有无人机和望远镜在手,效率却比孙传庭手中夜不收强上不少。
天干地燥,黄昏降临,此时距离西安府只剩二十里。
陈虎停下了队伍,安营扎寨。
孙杰和赵大顶也相继停下。
三支队伍以一个品字形扎寨,陈虎居前,两人局后。
孙传庭也停下了队伍,开始安营扎寨。
两者相距,不足五里。
孙传庭本想在城外以逸待劳,毕竟城墙上还有火炮援助。
可曹化淳和杨嗣昌不让,这俩人惜命,如何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再说了,花了那么多钱,到头来还龟缩在城外,这钱岂不是花的冤枉?
也是,如今西安府城外难民众多,若是在城外浪战,也不妥当。
更别说,孙传庭清理出来的那些屯田,都在西安府周边,这都是军中粮草,是他的命根子。
要是因为打仗毁了,来年的军粮就没了。
想到了这些,便把战线往前拉了拉!
夜深沉,月光炯亮,万里无云。
所有人都在等着天明,到了这一步,便是箭在弦上。
东边夜空上,有一道光刺破夜空。
暴风,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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