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亡于各种原因,其中晋商要担很大的责任。
私通建奴,搜集情报,援助草原,卖主求荣。
倘若将这帮人杀了,建奴不敢说直接扑街,但也要失掉很大的元气。
根据《万全县志》记载:“八家商人者皆山右人,明末时以贸易来张家口。
曰: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自本朝龙兴辽左,遣人来口市易者,皆此八家主之。”
这八家为建奴入关殚精竭虑,后来被建奴赐予八大皇商称号。
真真丢脸!
这八大家在山西地界上抖抖脚,整个山西便要抖三抖。
但是,他们也不是万能的神,自然也有忧虑。
前不久,市场上突然出现一种上好的糖霜,由秦商售卖,价格不高,品质出众。
晋商售卖的糖霜和其相比,毫不客气的说,就是一滩屎。
普通的糖霜吃起来是很甜,可吃了秦商的糖之后,再吃晋商售卖的糖,就会发现,自家的糖粗粝不堪,甚至还有一股子怪味。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百姓们吃了秦商的糖后,再也无法忍受有怪味的晋商糖了。
山西商业盛行,依附在八大家之下有不少商人。
这些商人,日常采买,食用,也不买晋商的糖了,转而购买秦商的糖。
连带着山西的士绅也是如此,几乎在一夜之间,把晋商抛弃了。
不止是山西,山西往东、往南,有秦商的地方,就有秦商的白糖。
不能说是日进斗金,简直就是捡钱,大风吹都没这么厉害。
京城也是晋商的重点经营之地,一城勋贵豪奢无比,贵族子弟,出手阔绰。
人对甜的喜爱,对糖的喜欢是深深的刻在基因当中的,当秦商的糖出现在京城时,所有的糖全部靠边站。
别说卖了,别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年关将近,秦商的糖更是卖疯了。
山西好几家秦商的店铺都卖空了,糖的价格也在不断走高。
除了糖霜之外,那些润喉糖、水果糖等糖,更是价格高涨,销量大好,离谱异常。
有一句话说得好:“看着你赚钱,你我赔钱还要难受!”
这句话是至理名言,如今的晋商八大家,比吃了苍蝇屎还难受。
秦商,一直都是晋商重点打压对象。
本来,秦商面对晋商只有招架之势,哪有还手之力?
可如今,光是售卖的那些糖霜,就把晋商打的不知所措。
晋商也发动所有资源调查秦商的糖从何处而来,可钱花了不少,压根查不出来。
最大的那个房间内,八大家的主事人坐在一个火炉旁边。
牛油大烛照亮了整个房间,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尽管火炉当中呼呼作响,可房间还是有几分冷意。
沉默了许久,范家家主范永斗开腔了,只是,语气间满是低沉。
“诸位,如何看此事?该如何?”
手伸进了怀中,摸出了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几块透明塑料袋包装的润喉薄荷糖赫然在列。
拆开一颗,放进嘴中。
脸色既难看,又愉悦,很难想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脸上。
范永斗早年间经常往返于草原和内地,草原苦寒,干旱缺水,因此患上了“梅核气”(就是现代难以根治的慢性咽炎),每至秋冬,咽喉瘙痒难耐,时而灼痛,时而干粝。
咽喉部总有一股黏痰堵塞,若是吸了冷风,甚至干呕不止。
可是,自从尝试了秦商推出的润喉薄荷糖之后,那种难受的感觉大为减轻。
一颗糖下去,咽喉就像是通了窍一样,别提有多舒服了。
难受的感觉几乎消失的一干二净,旁人心声愉悦。
不过,效果虽好,但却是一阵,许久不吃,便又恢复往常。
无法,只好一直食用。
糖虽好,但却是秦商售卖,这让范永斗又喜又气。
自己每买一次,就为秦商贡献一次钱财。
当然不想买,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实在控制不住啊。
“唉,能有什么办法?这能有什么办法?”
“这帮穷酸,今日却是得了势!”
“狗日的秦商!”
房间中骂声一片,但基本上没啥别的想法。
似乎,除了大骂之外,再无他法。
范永斗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
肺腑都清爽,咽喉仿佛至于云端。
脸色微急,道:“秦商小儿辈,竟有此种糖,只可惜非我晋商所有。
得想个法子,把来历夺过来,即便无法,也要毁掉这个生意!”
田家家主田生兰坐在他旁边,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大腿,愁容满面:“夺过来?如何夺?就叫你都日常吃他家的糖,别说其他了!
至于毁掉,怎么毁?这帮子秦商赚了钱,往京城里塞了不少冰敬炭敬,据说好几个东林党大家都有收受。
送的都是各种糖,钱财虽是不多,可这些东西比钱财还要贵重。狗日的秦商,如今整个朝堂,都说秦商的好,连带着陕西那个穷酸地方都成了温良崇善之地。”
越说越来气,王兰生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天,破口大骂:“还说什么,秦地人杰地灵,是三圣故里,是盛唐盛世之地,百姓温良,和煦安康!
我可去他娘的吧,如今那些流贼头头,哪个不是陕西的?一个个的蛮的紧,前一阵子都把凤阳那啥给糟蹋了,现在又成了良善之乡,真他娘的让人不忿,恶心,恶心!”
房间里都是王兰生的声音,他眼睛瞪得就像是铜铃一样,用最狠毒的声音在骂着秦商。
还不接气,又开始破口大骂:“南边那些淮商,一个个的守着盐,不差这些糖,甚至还和秦商合作,都他娘的穿一条裤子了,他娘的!”
粗粝蛮言之语不绝于耳,房间中剩余的那些人也找到了发泄口,破口大骂。
此情此景,便是那首词: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范永斗皱了皱眉头,长叹道:“诸位,骂有个甚用?你我,要想如何对付,不是在这里耍嘴!”
就像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泄气。
王兰生又灰溜溜的坐了下来,不知所措。
怎么对付?难不成直接打压?该如何打压?
要是往常,让人参他们几本倒也可以,可如今,朝中官员都被喂饱了,参有个屁用!
难不成还用武力?
是,晋商是有走关闯道的丁口,可秦商难道没有吗?
算来算去,压根没有一个切实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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