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笔离开的时候,孙杰给了他一些钱。
蜜糖阁就像是抢钱一样,孙杰的腰包也鼓了起来。
这次要跟着自己一起远行,自然要让他把家人安顿好。
银子不少,差不多有一百多两。
一百多两的银子,折合明制,便是六斤多。
灾荒之年,身上装了这么多的钱财,就算是在西安府当中,也不一定万分安全。
孙杰便让赵大顶带着几个壮丁,护卫着他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王笔购买了很多日常用品。
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都不少,还到布庄买了很多布匹。
满满当当的一大堆,自己不好拿,又买了一辆独轮车。
推着满满一车的货物,在赵大顶的护送下,回到了家。
安全的将王笔送到地方,赵大顶便回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孙初文就让人把钱送了过来。
钱财不是很多,只是其中一部分。
秦商虽然也有钱,但是并没有集中在孙初文一个人的手中。
那些钱财,基本上都储存于各家各户的地窖当中。
大多都是银冬瓜,体积庞大,重量不小,不好搬运。
古代可没有现在那么安全,再加上钱庄又不如银行便利,这些秦商们为了安全起见,就将银子铸成一个又一个的银冬瓜。
说是银冬瓜,其实是一个又一个的圆球。
体积大不说,分量还特别重。一个普通人想要将一个没有受力点的银冬瓜搬起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清点了钱财数量,孙杰又让人在后院当中挖了一个地窖。
手中的壮丁不少,加上工具齐全,挖出一个地窖还很简单。
将这些银冬瓜全部存放在地窖里,上面再用石头压住。
差不多两三天的时间,秦商的钱财终于筹集完毕。
全都被孙杰存放在了地窖里,因为数量太多,地窖挖了不止一个。
这些银冬瓜能很好的防盗,地面再清理干净,重新用青石板铺上。
如果不是知情人,谁也想不到后院的地下,埋着数量众多的银冬瓜。
也该启程了,在西安府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该回去看看了。
安排好所有的事,家中又留了三四个看守的壮丁,孙杰启程上路。
还是之前的那辆马车,孙杰坐在上面,赵大顶在前方开路。
王笔毕竟是操弄笔杆子的人,所以体力不佳,孙杰便让他和自己同坐一辆马车。
出城门的时候,手中的那些兵丁没有任何阻拦,直接放他们出去。
出了城一路往北,上了坑坑洼洼坎坎坷坷的官道。
正是盛夏,炙热的太阳高悬在天空上,众人炎热无比。
但是为了赶路,众人也都没说什么。
一路浩浩荡荡,进入了富平县境内。
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不长眼的贼人,这一路走来倒也太平。
王笔坐在马车的后面,看着道路两旁起起伏伏的土垣,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日暮将至,马车拐了一个弯儿,来到了驻地境内。
老远就能看到那边浩浩荡荡的帐篷,绵延出去老远。
远处的田地当中还有劳作的百姓,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让王笔心生好奇。
这种衣服他从来没有见过,现在看来倒是有些稀奇。
目光从这些百姓身上挪过,来到了那边的帐篷上。
心中更疑惑了。
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车前边的孙杰,心中有万千疑惑。
马车逐渐往前,王笔看到了,在驻地不远处训练的壮丁。
这些壮丁身上都穿着同样的衣服,穿着同样的铠甲,头上也带着相同的铁盔,手中拿着同样的武器。
在陈虎的指导下,一板一眼的操练着把式。
看着这些已经初有风范的壮丁,王笔脸上多了不少惊骇。
《大明律》有言:私铸盔甲乃是谋反大罪。
王笔不相信孙杰不知道这些。
孙杰从车上走了下来,来到了王笔身边。
“是不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身着铠甲的壮丁?”孙杰看向王笔,一脸平静。
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王笔跳下马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训练的那些壮丁,一言不发。
他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太让人害怕了。
“如今是崇祯十年,天下早已经烂了。别看床贼高迎祥已经被诛杀,但未来的道路谁又能知道呢?
手中没有兵马,不过是任人待宰的羔羊。我的那些生意你也清楚,你觉得,如果没有这些人作为依仗,我还能活得这么好吗?”孙杰语气平缓。
王笔抬起头看着孙杰,声音低沉了几分,“先生,您训练的这些兵马,难道真的是为了自保吗?”
王笔不是蠢货,眼前这些壮丁个个带甲,甚至都要比西安府当中的那些守城兵丁还要精锐,恐怕没那么简单。
虽然有几分本事,但毕竟还只是寻常百姓,见到这种场面惊讶才是正常,若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让人生疑。
“你觉得呢?”孙杰笑着看向王笔,再无他言。
陈虎自然看到了孙杰,让壮丁们自己操练,朝这边走来。
“虎子!”
孙杰招呼了一声,朝陈虎走去。
“我也不强迫你,要走要留你自己考虑……”
孙杰的声音飘了过来。
王笔看着孙杰的背影,脸上的惊讶渐渐消失。
赵大顶从后面走来,拍着王笔的肩膀,道:“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记住大人的恩德,不要做忘恩负义之人!”
说完话,也跟随孙杰的脚步,往前而去。
王笔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好像是一根电线桩子一样。
赵大顶带的那些壮丁,将马车拖回了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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