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当然用得极爽快,可矿山的辛苦是众所周知的,这条要命的通道偏偏制约了矿石的输送。
“最陡峭这段,有两里。”
段纶说的,当然是直线距离。
然而,这两里的直线距离,真实路程超过了八里,胆小一点的,站在路上腿都打颤。
这么说吧,后世吹嘘自己驾车技术高超的,敢跑一次汤丹矿,平安无事地回来,才算得好汉。
至于落雪嘛,呵呵……
真不是看不起人,还是不要说为好,免得给人留下心理阴影。
“落差有点大,可置絚(gēng)桥。货物沉重,绳索难以负荷,可以用铁索替代。”段纶开始喃喃自语。
絚桥,即后世的溜索过江。
最早有记载的索桥,是秦昭王五十一年(公元前258年)蜀郡的夷里桥。
在一些险峻之处,则置单索悬渡。
早期是以藤条、绳子为索,出事的概率不小。
铁索也不是问题,最早的铁索浮桥出现于东汉初年,公孙述为了防止汉军的进攻依江而建浮桥。
基本条件是具备的。
“若是任由容器载矿石直冲而下,对下方桥基损伤太大。必须安放绞盘,控制其上下。”段纶的自语让柴令武羞愧不已。
哎,白瞎了脑子里存储的后世知识,不说一定能搞成功,至少自己得有建絚桥的意识啊!
白看了那些溜索渡江的纪录片。
“看看,你个泥石流系统啥都不知道。”柴令武忍不住抱怨,有点潜意识推托责任的感觉。
泥石流系统反喷回来:“本来就告诉你系统不是万能的。咋地?这是河还没过完,就打算拆桥了?磨还没拉完,就要杀驴了?”
柴令武败退。
感觉这泥石流系统,越来越情绪化了,恍惚有种后世女朋友的感觉?
段纶的身边,工部司员外郎、主事开始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不时还争吵起来,主事都敢喷得员外郎不敢还嘴。
哎,这可爱的技术宅哟!
换成其他官员,即便与上官有不同见解也是尽量婉转再婉转;
唯有这些技术官员,不能在技术上压倒他,多大上官都不尿你。
“尚书,要建铁索絚桥,难度还不算大,加绞盘就需要加大量匠师、人工、器具。”主事直接没鸟员外郎,拿着粗略的图纸上来。“当然,先得确定这几个点能不能撑得住絚桥的桥基。”
“普通人工,从矿山上抽重犯。”段纶轻描淡写地说。
在这种危险的地段,建这种危险的絚桥,在后世都未必敢百分百的保证零伤亡,何况是条件相对简陋的大唐?
技术活,当然是匠师们负责;
力气活、风险活,当然是人犯们承担。
反正这年头也没有什么人叫唤X权。
柴令武对此没有半分意见。
消息传到矿区,管事田大野吆喝了几名矿监,闲扯几句,抽调的人员便确定了。
洮州羌。
其实这结果,早在柴令武意料之中。
人犯的三个大阶层,柴令武还是有所耳闻的,背叛者不招待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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