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摇头:“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两头安滑车(滑轮),中间用绳索带动靶子,岂不省力得多?”
队正想了一下,挠头憨笑:“这个,真没想到。”
看着柴令武绕过太极殿向后走去的身影,队正不由赞叹,博士就是博士,随口就能解决问题,以后儿郎们就不用那么劳累了。
喊口号归喊口号,有谁真不愿轻松一点吗?
口号这东西,当真你就输了。
甘露殿内,二舅母一家子齐齐整整。
看着柴令武提的点心,李世民伸指点着,骂了一声小气。
长孙皇后微笑:“我倒觉得很好,柴二郎这是走亲戚的模样,不是来见皇帝、皇后。高明,带弟弟妹妹见过表兄。”
唇角胡须已浓密的李承乾,率先向柴令武叉手:“见过表兄。”
兕子行完礼,笑嘻嘻地抱着柴令武的手臂晃:“表兄表兄,你听听,兕子是不是已经好了?”
柴令武装模作样地听了一遍,笑着回答:“兕子身体已经好了。不过,要想让身体更好,以后不生病,兕子就要练一些不激烈的拳法,比如说五禽戏。”
华佗在庄子二禽戏熊经鸟伸的基础上创编了五禽戏,对养生确实有很好的效果,绝对不会出现五十岁的养生专家病死之事,他的弟子吴普坚持不懈地练,活到九十余岁,耳聪目明,齿牙完坚。
旁边尚药局的奉御忙不迭地点头:“博士说得对,想不到博士对杏林一行,也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尚药局几位……不是,臣愿意教导晋阳公主练五禽戏。”
这几年,他们尚药局与太医署,对长孙皇后与晋阳公主的病情束手无策,感觉自己就像个混饭吃的废物,哪晓得皇后与公主的病都好了。
没用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尤其是皇宫中,是很不安的。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弃了?
这里,可是唐律都管不到的皇宫!
柴令武随手那么一点,无疑给了他们表现的机会。
别的不敢说,五禽戏他们必须会呀!
本来还想安排侍御医来教的,转念一想,这可不是自己将功赎罪的好机会么?
兕子娇笑着扑到长孙皇后怀中:“阿娘,我要学五禽戏,要吃表兄带来的糕点。”
“好,都依兕子,高明打开食盒分兕子一块。”
长孙皇后宠溺地抱起李明达。
李承乾耐心地打开食盒,依礼依序分配下去,长兄风范尽显无遗。
“太子前些时日受惊,可有何线索?”
柴令武随意与李承乾攀谈。
“孤听说是原隋朝西京留守的旧部所为。只不过,孤觉得,问题怕没那么简单,难道人家顾念旧情还能顾念十余年?”
李承乾的唇角扬起一丝讥笑。
别拿人当傻子,这个世界,除了天生有疾的、被生活压弯脊梁的,多数人的智商还是能说得过去的。
身为大唐的太子,李承乾怎么可能傻?
“孤记得三叔卫王李玄霸,早薨无子,武德四年太上皇就封青雀为宜都王奉祀吧?细细论起来,青雀现在应该算三叔之嗣吧?”
李承乾有意无意地开启的话头,让甘露殿多了几分凉意。
李治一脸天真无邪,眨着眼睛看向两位兄长。
已现胖相的李泰咽下最后一口糕点,笑眯眯地叉手:“太子说得是。”
李世民眉头皱了一下,神色颇为不悦:“青雀徙越王之后,朕以宗室李保定为嗣,封卫怀王。”
李承乾笑了笑:“可是,李保定贞观五年薨了啊!李保定无嗣,三叔这一支,啧啧。”
柴令武瞬间恨不得能把双耳闭上,或者全部用屏蔽词代替。
有些八卦可以随意听,有些,是会死人的呀!
李世民不是不知道,李承乾将矛头指向了李泰,可他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能平息兄弟之间的争端,能够让高明维持长兄风范,能够斗而不破,
这一点,李世民跟李渊学了个十成,都是迷之自信。
李世民觉得,自己在玄武门同室操戈,儿子们就应该一团和气、其乐融融,也不晓得他哪来的神奇想法。
帝王之家和和美美,怕不是在做梦!
而且,有一句话很适合李世民: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自己在前面兄弟阋墙,却要儿子们斗而不破,这不强人所难么?
更何况,阿耶拉偏架,不怕儿子日后积怨么?
要平事,你倒是一碗水端平了啊!
长孙皇后无力地叹息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她活着,会尽力消弭儿子们的仇怨,可辞世后呢?
当年的长孙安业,她没能保住;
以后的高明、青雀兄弟,她也未必能保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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