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年笑了笑:“自然。”
这个时候君恒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了,正事要紧,径直开口说道:
“本王知道,二皇兄和九皇子做了交易,本王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九皇子不要和二皇兄合作。”
楚锦年闻言,眉头微挑,他大约知道君恒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见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多少有些侧目,这说明,君恒心里已经非常着急了。
他看着君恒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既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让人看不穿他的真实想法。
这时候是君恒来求他,他自然要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模样,若不然,一会儿怎么套好处呢。
君恒见楚锦年不说话,有些急了,直接掏了底:
“本王不知道二皇兄许了九皇子什么东西,九皇子可以提,只要本王能做到的,本王绝对义不容辞。”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锦年已经充分了解了君恒的态度。
就是无论君策许了他什么,君恒都愿意以更高的价码来换取他的倒戈。
看人这般你来我往的防备攻击,倒是有趣的很。他平时爱去民间,什么事都见过,但这朝堂夺嫡之事,却是头一回遇见,而且自己也身在其中,楚锦年兴趣盎然,也乐得和他们周旋,这可比看村头二大娘和三大姨吵架有趣多了。
“恒王口口声声说,本皇子和策王达成了合作,既然不知道策王许了本皇子什么?那恒王可知道策王想让本皇子做什么?”
君恒有些语塞,他们猜测到是为了和亲之事,但是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猜得准。这会楚锦年这么问,他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说了怕不准显得自己无能,不说又显得自己诚意不足,君恒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楚锦年:“恒王但说无妨,今日我们的交谈内容,无论结果如何,本皇子都绝对不会告知策王。”
这话打消了君恒的疑虑,当下便把他们所猜测的:关于楚锦年和君策合作的事情合盘拖出。
楚锦年越听眼睛越亮,君恒猜得十分正确,而君策的打算也十分精巧,这般周旋在两大势力中间的感觉,就很好玩。
君恒盯着楚锦年:“本王猜对了是不是?”
楚锦年也不隐瞒:“是。”
从楚锦年这里得到了答案,君恒整个人都凝重起来。他们之前只是猜测,楚锦年现在给了他们正确的答案,这种确切的消息对他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瞒九皇子说,本王并不愿意十三公主和大皇兄和亲,原因如何,想必九皇子也知道,这件事,东晋是受了无妄之灾,本王不知道二皇兄许了九皇子什么,但本王可以保证,他能给的,本王一定也能给。”
君恒用了一个“无妄之灾”,就是在暗示楚锦年牵扯进大周的夺嫡之事,对于东晋来说并非一件好事,既然可以独善其身,又能够得到他原本想要的,如何选,楚锦年一定能得出正确的决定。
只是,楚锦年可不是一般能忽悠的人,听君恒这样的话,哪里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策王跟本皇子做的交易,也不是不可以告诉恒王,只是本皇子认为,策王似乎比恒王更有能力做到。”
君恒一听有戏,立马道:“九皇子不妨说说看。二皇兄有求于九皇子,自然要夸大了说的,只是,结果才能说明一切。”
这件事,他已经天然失了先机,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把,况且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没道理在这里认怂。
楚锦年低头喝了一杯茶,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其实,本王要的很简单。”
君恒往前坐了坐,微微倾身,一副认真的态度:“九皇子但说无妨。”
楚锦年:“本皇子甚爱美人,前日里策王给本皇子送了一堆美人画像,本皇子见着,这些美人都比不过国公府的宁小姐。”
楚锦年适时收声,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君恒一下就明白了楚锦年的意思。
“九皇子想要把国公府的宁小姐带回东晋去?”
楚锦年笑看过来,“恒王的理解非常到位。”
君恒略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若是别人,本王总有办法,但是国公府的宁小姐,却是有些困难。”
楚锦年:“哦,怎么个困难法?”
君恒:“这位宁小姐,约半年前被父皇赐婚给三皇兄逸王,婚事好像就在下个月。逸王不足为惧,主要是国公府那边,比较麻烦。”
“哦?”
君恒看楚锦年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半点都没有藏着掖着:
“九皇子有所不知,这宁小姐虽然对外宣称说是国公府的干亲,但实际上,她是国公爷宋渊的亲生女儿。
若真是干亲,只要父皇发话,想来国公府也不敢有异议。但是亲身的女儿不同,别说宋国公不会愿意,就是宋老夫人,也绝对是要闹的。
国公府和其他府邸不同,老国公爷和宋渊的兄弟,全部都战死沙场,满门忠烈,就是父皇做这个决定,也得掂量掂量,如果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怕是不好收场。”
楚锦年听到这里,想到了昨日他套出的绾宁的那些秘密。
绾宁说:是她让国公府认定她就是宋渊的亲生女儿。
这件事,能做到让所有人都这样以为,从而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楚锦年真的对她刮目相看。
心中又是欣赏又赞赏:真是狡猾聪慧的小姑娘。
他看着君恒,之前没发现,这回听君恒这么一说,才突然想到,为什么君策明明也想要让绾宁入策王府,但依然要让绾宁和他有交集。
想来就是知道了这一点,皇帝和国公府都不会放绾宁去东晋,他才好浑水摸鱼,所以安排了这一出。
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君策摆了他一道,他也是利用了君策的这个心思,去打听国公府和绾宁的消息,但如今,所有事情一串联起来,才发现里头的弯弯绕绕如此多。
君恒见楚锦年不说话,继续说道:
“若是别人,这种密辛,本王断不会到处去说,只是眼下的事情,是本王有求于九皇子,便也不再隐瞒。
话及此,本王便明明白白的告诉九皇子,这件事别说本王,就是二皇兄,他也是做不到的,他若跟九皇子打包票说能做到,那定是欺骗。”
君恒讲到这里,一直关注着楚锦年的表情,见他没有反驳,以为是说中了,赶忙趁热打铁道:
“本王不知道二皇兄是如何向九皇子保证的,但是九皇子可以自己想,宁小姐作为国公府唯一的独苗苗,而且叔伯祖父全部都为国捐躯,宋渊也一直为大周守边境,一个妻妾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要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宁小姐离开大周,远赴他国?”
楚锦年一副沉思状。
过了许久才看向君恒:“恒王的意思本皇子已经明白了,恒王先回去吧,这件事本皇子会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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