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宁凝眸,和上一世一样,老夫人在见过楚锦年之后,状态便有些不对。那时候她已经嫁入策王府,趁着太后寿辰,回了一趟国公府才发现。
“那我一个时辰之后再来看祖母。”
绾宁特地强调了一个时辰,就是让老夫人做好心理准备。
“是,老奴会告知老夫人。”
张嬷嬷只应了一声,没有说太多。
绾宁也没有多话,带着杜若往外走去。
望月轩。
见绾宁回来,半夏赶忙迎上来:“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担心坏了,那么冷的天,得了风寒可怎么办。”
“不会,还不算太冷。”
绾宁笑了笑,任由她扶着进了屋。
屋子里烧着炭盆,暖融融的,半夏帮绾宁脱了披风,换了手炉,杜若接过丫鬟端来的温水,让绾宁净手。
绾宁喝了一口茶,在椅榻上坐下来,整个人往后躺了下去,椅榻上柔软的垫子,一下让人放松下来。
半夏见绾宁面露疲倦,心疼道:
“小姐今日都没有休息,睡一会儿。”
绾宁抬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什么时辰了。”
杜若回答,“刚到申时,小姐你睡一会儿。”
绾宁记挂着外头的事,心里正琢磨着。她答应了楚幽,让她去和大皇子见面,这是大事,要跟君逸通个气才好,想到这里,吩咐了杜若几句,后让半夏半个时辰后叫醒她,才又躺下来。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楚锦年看过来的那一眼。绾宁眉头微微皱起,那是一个很明显的感兴趣的神情。
这位东晋九皇子,最得东晋皇帝喜爱,其母亲娴贵妃,又是宫中最受宠的女人。朝廷上下都猜测,这位九皇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人选。
但是这位九皇子却不喜欢好好在朝堂呆着,对政事也不太感兴趣,一直在民间活动。
对于皇帝交给他的一些民间的视察任务,倒也完成得中规中矩。他们的消息里,楚锦年近几年有很多次来了大周,但是却查不到具体为何。
他性格乖张,凡事不以常理出牌。关于他的消息没有多少确切的,大多似是而非,无法确认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绾宁对他不好奇,也并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只希望以后的事情不要跟他对上才好。
绾宁脑中想着事,左边香炉里飘来淡淡的安神香,不知不觉睡着了过去。
半夏在一旁守着,见绾宁睡熟,轻轻拉了拉被角,关上了窗户。
东晋使臣别院。
楚锦年回来,第一时间让人递了帖子去逸王府,之后便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关于绾宁的消息。
如花在一旁整理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试探着问道:“公子,咱们说好的低调行事呢,这就要暴露了嘛?”
楚锦年抽出其中一张消息看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暴露就暴露呗,反正出门的时候父皇也说了,让我到处游历游历涨涨见识,被人知道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东晋的皇子不能受委屈。”
如花一脸横肉,此时五官皱在一起,语气苦口婆心:
“话是这么说,但是公子不是时常说咱们这回是出来干正事的,其他的一律靠边。”
楚锦年放下君恒求娶绾宁那一张消息,拿起郡主府前绾宁被冤枉夜不归宿时,君策主动承认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张,心道:本公子看上的人,果然抢手。
“反正人又找不到,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我找个媳妇回去,没准母妃还能开心一下。”
如花噎住,无力反驳:“那公子还不如直接让贵妃娘娘回一趟南疆,见见家人来得更实在,贵妃娘娘老惦记着家里人呢。”
“就我母妃那个心思,哪里敢回去?没办法了,母妃也没生着女儿,看来巫派这一脉是要绝了。
诶,你说,要不然让母妃再生一个吧,如果她生了女儿,那巫派不就有救了吗?还费尽心思找什么表姑表姨和那些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表姐表妹。”
如花听着楚锦年轻描淡写的语气,一张脸抿成苦瓜。
“哎哟,我的公子爷,就算贵妃娘娘生也来不及,十年过去,巫派早被蛊派啃得渣渣都不剩了。”
楚锦年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你说怎么办?”
如花又一次被噎住,说不出话来:“不然咱们再去江南找找,看看苏家老夫人那边有没有私生女什么的?
宋老夫人不就是这样吗,明明是霍家嫡亲的女儿,非说是过继来的,还大老远的嫁到京城来,咱们差点就忽略了这条线索。”
楚锦年斜睨着他:“来,伸出你的爪爪。”
如花不明所以,伸出一双短胖短胖的手指。
楚锦年抬了一下下巴,“数数咱们去了江南多少次?”
如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始数:“一二三四五……”
数着数着,如花脸色越来越难看,收回手,叹了口气,一屁股往一旁的矮榻上坐下来,有些垂头散气。
江南去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消息,再去亦是意义不大,京城如今也一无所获,难搞。
“公子,咱们这一回啥都没捞到,回去可怎么交差呀?”
楚锦年:“刚刚不是说了嘛,带个媳妇儿回去啊。”
如花扶额:“我说公子,咱们能稍微正经点吗?人家逸王和国公府宁小姐下个月就要成婚了,你这棒打鸳鸯,虎口夺食,这事做得既不道德又危险。”
楚锦年:“那么好看的姑娘,当然是得拐回家做媳妇儿才是正解。”
如花嘟囔:“人家都是一见钟情,你这怎么那么像见色起意。”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有话大点声。”
如花咳咳了两声:“奴才是说:公子觉得逸王能答应?”
楚锦年:“他答不答应有什么关系,大周皇帝答应不就行了。”
如花惊愕:“大周皇帝怎么可能会同意。”
楚锦年笑了笑:“只要筹码合适,没什么不能同意的。”
如花皱眉:“那国公府呢,怎么交代?”
楚锦年不以为意道:“一个干亲而已,国公府还能怎么样,再说了,若皇帝同意,国公府就是有意见也得忍着。”
如花听着这话,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口:
“公子,你这跟抢有什么区别?”
楚锦年看完桌上的消息,一拍桌子,往椅子上坐起来:
“呸,什么叫抢,说得我跟土匪似的,我这叫争取,争取,懂不懂?
走,咱们去逸王府,会会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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