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摆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木桶,蒸汽腾腾的。
即使大冬天的走进来了都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感觉跟进了桑拿房似的,不过就是味道不怎么好闻。
运过来羊毛,被人全部倒进了院子里的这些木桶里,每个木桶旁边都有人拿着木棍再一旁搅动。
周忱解释道:“按照太孙殿下的吩咐,这些羊毛清洗晾晒后,都会运送到这里,然后放进这些烧开的盐水中,进行浸泡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朱瞻基点头,这些都是他教给周忱的,羊毛用烧开的盐水浸泡过后,这个时候的膻味已经基本都清除干净了。
当然为了更彻底一些,朱瞻基还让人用了一些高度的白酒对羊毛再次清洗了一遍。
这样一来,羊毛的膻味就算是真正的祛除了。
“带我去看看彻底祛除了膻味的羊毛吧!”
朱瞻基也就是大致的看一下这些步骤,见到周忱都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做的后,就点了点头道。
“是!”
两人离开这边的院子,又过了几个院子,相比先前的几处地方,这边要清净了不少,人也更少。
不过忙碌程度却是丝毫不比先前的几个院子差。
一进院子,就是一阵很有节奏的木器摩擦声音。
一间间排列在院子里的屋子里面,并排着的就是十来架朱瞻基叫不上名字的纺织机。
十来个女工操作着,然后朱瞻基就看到一堆堆原本有些杂乱的羊毛,在这些女工的手里经过这些纺织器械迅速的就变成了一根根细长的毛线。
他数了下,最多的机械一次可以织出五根毛线,少的也是三根。
“太孙殿下,这些都是江西乐安那边的纺织机,用来纺织这些羊毛可以做到一车五繀。”
周忱在一边解释,说着又走到一旁然后拿出一根缠满了毛线的物件递给了朱瞻基。
“太孙殿下请看!”
朱瞻基接过,打量了一眼,这玩意儿就是所谓的繀(岁)了,一车一繀就是一次纺织一根线。
而五繀就是一车同时纺织五根线。
朱瞻基拿着这些纺织好的毛线,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发现完全闻不到膻味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他其实在此之前,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羊毛祛除膻味的方法,他大多都是道听途说的。
方法不少,但是具体的效果,他也不好确定,现在看到成品时,无疑让他放心了下来。
膻味祛除了,也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了。
毕竟没有膻味的毛衣,想要卖出去就不难了,
毕竟羊毛的柔软舒适度比起棉布要舒服了不少,而保暖程度也是远远超过棉布的。
有了没有膻味的羊毛,接下来就是提高生产效率的事情了。
“太孙,旁边的院子就是织布的院子。”
周忱道。
“嗯,等一下!”
朱瞻基没急着去下一个院子,而是看了一眼手里缠着毛线的繀,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眼前一亮道:
“你去让人弄几根细长的木棍过来,记得要细长光滑的那种!”
周忱闻言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在几根细长的木棍倒是并不麻烦,没多久就有人送了过来。
朱瞻基看着眼前的木棍,脸上露出笑容,直接拿起一根,然后找到繀上毛线的接头,直接熟练的在木棍上打了一个活结。
而随着朱瞻基手上一个接一个活结的出现,很快一块大概巴掌大小的毛布就出现在了朱瞻基的手里。
“太孙………这个………”
周忱看着朱瞻基的动作,眼睛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这位太孙殿下还会女红?
“你看看这东西怎么样?”
朱瞻基看到周忱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一停,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将手里织了巴掌大小的毛布随手扔给了周忱。
周忱下意识接过,看看朱瞻基,又看看手里的毛布,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是眼前这位皇太孙弄出来的?
朱瞻基看着周忱的表情变化,老脸红了下,想起了一些满是羞耻感的回忆,面无表情的就淡淡道:
“此事你知我知,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你就自己递一封告老还乡的折子吧!”
说完,朱瞻基又补充道:“还有刚刚我的手法你记住了,到时候这东西你就说你发明的,然后把这方法选几个心灵手巧的女工,交给她们,以后纺织厂这边只管织毛线就成,不必织成毛衣!”
“这………”
周忱看了一眼一点脸也不要的朱瞻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只是他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朱瞻基所有所指的道:“最近工部的左侍郎身体不适,已经告老还乡,你要好好表现才是,我是很看好你的。”
“是,太孙殿下,臣知道该如何做了!”
听到朱瞻基这话,周忱猛的一震,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将手里朱瞻基扔给他的毛布,再次一脸恭敬的递给朱瞻基后道:“太孙殿下,臣自幼学习女红,刚刚偶有所感,悟出一毛线织布之法,太孙殿下请看!”
工部左侍郎啊!
这可是正三品的大员啊。
而他现在还不过是个小小的刑部员外郎,区区从五品而已。
这位太孙殿下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不就是女红吗?
他周忱就算以前不会,现在开始也必须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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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者:【小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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