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劳作的众妇人大叫着扔下手上杂草,飞一般跑向庄子。
李贵等看见有农人跑去报信,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个庄子真如斥候所说,只是茅草屋搭建而成,外面简单筑了围墙而已。
等他带着人马杀到时,庄子青壮已集合完毕。
四百多人持刀枪棍棒立于庄子外空地上,虎视眈眈盯着李贵等人,好似山中护巢穴的野兽。
李贵打量对方阵容,人数不多,无人着甲,武器也并不统一,除了领头几人看着还像样点,其他一看就是没杀过人的,光面上气势看着凶狠,实则眼中皆有惧色。
张茉这支队伍已训练半年,武器倒是置办齐全了,但铠甲是一件也没有。
冷兵器时代官府对铁器管控尤为严格,尤其元朝,传言汉人、南人只能十户共用一把菜刀,虽无明确史料记载其真实性,但也可看出统治者对铁器管控之严。
东汉虽不像元朝那般变态,但经黄巾之乱后,朝廷还是加强了这方面的管理,兵器锻造厂是建起来了,但没生铁也是没用,张茉正琢磨着冒险去走私点生铁回来。
见此阵势,李贵彻底放心了,这群人果然只是流民、部曲,自家数百贼众,都是战场上见过血的,杀这些人,还不是跟玩一样?
他李贵并非嗜杀之人,若能招降来壮大自家队伍自是最好了。
一路从太行奔来,嗓子有点发干了,李贵轻了轻咽喉,喊话道,“老子乃太行黑山贼,尔等与其给肉食者为奴,每日辛苦劳作换得些许粗栗果腹,受其轻贱,不如投我黑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岂不快哉?”
这话却是哄骗人,自家现在连粗栗都吃不上,还大口喝酒?李贵舔了舔舌头,他许久没尝过酒的味道了,怪想念的。
许褚嗤笑,“想做老子贼首,且看我手上这刀答不答应?”
吕布高坐马上审视着李贵等,人数七八百,约莫有一百骑兵,其余皆为步卒,前头有三人着鱼鳞甲,骑兵皆为两裆铠,后头步卒武器虽配得齐全,却也无甲,看那散乱的队形,战斗力不会太强。
这么点人尚不够他一个人砍,何况还有许褚、管亥等人,这群人撞上来当真是自寻死路。
不过……吕布眸光微眯,他今天却不想很快把人弄死,他对许褚、管亥和魏续道,“一会儿悠着点,别一下把人打跑了。”
“为何?”许褚不解。
吕布道,“这些部曲训练已有半年,该来场实战演练了,今日便拿贼厮步卒练练手。一会儿先把对方骑兵引到一旁。”
“好咧!”
“好!”
许褚和管亥应道。
吕布回头对杜飞和许定道,“你二人带五十人把大门守好,莫放一个贼子进去。”
“诺!”
吕布吩咐完,驱动战马,当先杀出去,许褚等也拍马跟上,部曲们自动分成两部分,一大半跟着冲出去,另一些排成两排,紧紧围在庄子前。
看着冲杀过来的几人,李贵微微诧异,继而冷笑,“赶着送死,老子便成全尔等!”
“来啊,随老子杀!让他等知道咱们的厉害!”李贵说着,提刀迎上吕布。
张茉躲在大门后,见外头已经厮杀开,整颗心都在滴血。
有吕布在,她倒不是担心杀不过这群贼子,而是心疼那些部曲,王家部曲还好,在跟着吕布之前已经训练了半年多,可有些新招的流民才训练了两三个月,又都是没杀过人的,这一战不知要牺牲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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