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平舆城墙高三丈余,又有两千郡兵,再征调民夫相助,怎一日尚守不住?”
听到平舆失守,王允气得差点从席上跳起来。
武智倒是一派云淡风轻模样,“赵太守恐怕亦弃城而逃!”
“汝尚有脸说,若非吾擒回,汝亦逃得无踪影。”车护怒道。
此言倒不是为赵谦说话,只是气愤这些拿着朝廷俸禄,事到临头一个个却只想着自己逃命的官吏。
武智被他一吼,讪讪闭上嘴。
赵谦这一逃,非但把王允搞没折,鲖阳亦变成孤城一座,处在平舆、固始、新蔡三地包围之中,今日这场胜战,瞬间失去意义,贼军只要缓过劲,夺下这座孤城,不过刹那间的事。
王允手按在地图上,无奈叹息,皇甫嵩和曹孟德尚无消息传来,便是战况还在胶着,待贼寇拿下鲖阳,继续挥师阳安、上蔡,孟德就要两面作战,取胜恐怕比登天还难。
“现下该如何?诸位有何想法不妨说说。”他看向在座众人。
武智第一个道:“自是弃城北上,去和皇甫将军汇合。”
“那便是弃曹骑都于不顾,断不可行。”
车护想了想,“贼子渠帅已为我等所擒,他等投鼠忌器,未必敢来攻。”
武智嗤笑,“若吾所料不差,蛾贼们得知渠帅被擒,做的第一件事并非如何施救,而是另选贤能,还投鼠忌器?痴人说梦罢了!”
车护被他一呛,登时说不出话。
武智神情极为得意的看着他,“还是赶紧收拾东西逃吧!”
“不能逃。”
王允冷声道:“不可弃孟德于绝境,当遣人速往皇甫将军求救,我等死守鲖阳,为孟德分贼军兵力。”
车护道:“那便先将四千余俘虏杀了,防其降而复叛。”
这个顾虑也不是没道理,这些人本来就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投降,若得闻贼军攻城,极有可能和他们里应外合。
王允点了点头,正欲让车护去处决俘虏,张茉急忙阻止,“义父,先莫急着杀俘虏,孩儿有个主意,或许可一试。”
其实她的想法跟武县令一样,先逃去跟皇甫嵩汇合才是最稳妥的,但看王允态度,显然是不会让曹老板孤军奋战。
逃不能逃,守又守不住,与其被动挨打,不如绝地反击,出其不意,或许还有几分赢的希望。
“快快道来。”王允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这女娃先是助官兵破阳翟,昨日又献计火烧鲖阳,两次都是完胜贼军,还有她那个世外高人般的师父,王允十分相信,女娃又有奇谋。
张茉徐徐道:“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才是攻城。咱们非但不必逃,其实还可能谋回三座城。”
谋回三座城?王允一脸疑惑加不信。
一旁武智又开始嗤笑,“你这小童,莫不是疯了?就这点人马,鲖阳尚且保不住,还谋回三座城!”说着伸出三根手指,‘三座城’三字咬得极重。
车护、王管家却不约而同相信,她或许真有办法,眼前这孩子,绝不能以寻常小娃视之。
一旁充当柱子的许褚愣愣看着张茉,虽然听不懂其中意思,但观她那份从容、自信中带着如狐狸般狡猾的笑,只觉比田里的菜花还好看;比池塘里的肥鱼还诱人;比天上的月亮还明亮。
张茉道:“方才武县言,蛾贼们若知渠帅被擒,未必会救,如若还未被擒,而是叫我军困住,可会发兵来救?”
王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诱贼军来救,而后半道埋伏?可即便真杀光救援蛾贼,又如何谋回三座城?”
“只是半道伏击,自然不行,但若能收服俘虏为我方所用,收回城池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见众人依然不太明白,张茉跟着道:“孩儿的想法是让将士扮做蛾贼,跟俘虏去平舆、固始、新蔡报信,待援兵出城,便以伤兵疲乏为由,先进驻城内,如此便可趁城中余下蛾贼不备,杀人夺城。”
“再者,便是让精骑半路伏击援兵,我军人数少,攻城拔寨不行,但伏击些许蛾贼,应是不在话下。”
她没打过仗,但大大小小的战例看过无数个,随便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至于这办法可不可行,是否纸上谈兵,具体该如何实施,该是王允他们考虑之事,她只是提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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