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李煜
……
攫欝攫。长孙宴行点点头,再不言语,带着白复走入正院。
这是一座两进四合院,面南背北,进入门楼,迎面是延禧殿,殿北是寿康宫,左右两侧连接着两层的延楼,房屋已经残破,蛛网密布。
中庭有崇台三层,后庭掇山叠石,左右各有内堂三楹,东为春福斋,西为秋萱堂。空间布局舒缓有致,当年应该很适合闲居。
长孙宴行叹道:“这座园子荒芜已久,已经百年无人问津了。”
白复心中一惊,本能地四下看看,整个院落空空荡荡,只有些许风声。荒草野蛮生长,几乎没膝,从院门一直弥漫到内殿的台阶。荒草上面浮动着无名野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一只铜水缸歪斜在草丛中,鎏金早已退去,缸身布满绿锈,喑哑无光。还有几件石雕狮虎,卧伏在荒草野花中。
长孙宴行感慨万千,道:“当年玄武门之变,撕裂了整个大唐。太宗皇帝虽然英明神武,千古一帝,但此事成为他一生不可磨灭的痛。”
白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听说太宗皇帝命人篡改了等史料?丑化隐太子,抹杀其功绩,贬低其能力。”
长孙宴行哈哈大笑,道:“改史可不是史官一拍脑门,提笔随便涂抹,就改好了的。对后世人来说,没有旁证的孤立史料,是不足以采信的。
一个王朝的历史,除了史官的起居注,还有大量的人物墓志铭,地方县志等文献记载。太宗皇帝就是想篡改,也没可能把这么庞大的史料改的天衣无缝。”
白复问道:“那隐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荒淫无道、嫉贤妒能的储君吗?
我看过太祖皇帝随军记室参军温大雅所写的,记述了太祖皇帝、隐太子父子太原起兵后的表现。书中说,隐太子为李唐王朝开国立下卓著功绩,死后却背负许多不实污名。”
长孙宴行笑道:“?那可是禁书啊!徐太傅借给你的吧?”
白复不好意思笑笑,道:“太傅说,正史常为尊者讳。要想学史,就要对比几家之言。”
长孙宴行点头赞同。
沉吟片刻,长孙宴行道:“当年隐太子协助太祖皇帝居中调度,裁决军国政务,开创了“武德之治”,确实功不可没。绝非那种不敢沾惹政务、荒诞不羁的储君可比。
收纳王珪、魏征、薛万彻、薛万钧兄弟等众多文臣武将,这些人后来都成为国之栋梁。
哪怕单论军功,隐太子也算是历朝开国太子中最出彩的一个,远胜过汉之刘盈、魏之曹丕、隋之杨勇。
霍邑之战,隐太子献策斩杀隋将宋老生,歼灭两万隋军精锐;潼关之战,大败隋名将屈突通,守住永丰仓;围攻长安之战,隐太子部率先登楼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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