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韩度并不明白,为何要停留这么多日。可是到了大明之后才知道,这不仅是礼仪的要求,也是这个时代交通不便的限制。就拿薛家来说,薛祥的长子次子都在外为官,即便是在薛祥卧床的时候便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但是他们想要赶回来,怎么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这点时间,也就只能够赶上见薛祥最后一面罢了。
韩度从头至尾都在替薛祥的身后事忙碌,见到薛祥的长子薛凯和次子薛能。见两人悲痛万分,韩度不由得上前,拍着两人的肩膀说道:“你们放心,等你们丁忧三年之后,我会在京中为你们谋一个官职。以后你们就留在京中,也好一家人团聚。”
父母身故,作为儿子的不管你当多大的官,都要回家丁忧三年。这在大明是铁律,除非有皇帝下旨夺情,否则谁也不能破例。
薛凯是从四品的参议,而薛能只是从六品。以韩度今时今日的身份,为他们两人在京中谋求一个职位,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但是韩度回来这么久,薛祥却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起。
韩度也不知道薛祥为什么不向自己开口,不过现在薛祥已经故去了,照顾一下他的两个儿子,也是应当的。
薛凯比韩度还要年长,今年也有五十余岁了。面对父亲的身故,虽然他知道人的生老病死不可避免,但是也不由得悲痛,哭红了眼。
朝着韩度拱手一拜:“多谢镇国公好意,不过家父曾经说过,一旦他身故之后,便让我们兄弟二人借此丁忧辞官。镇国公的一番美意,我们兄弟二人只有辜负了。”
“要让你们辞官?”韩度惊讶的看了薛祥的棺椁一眼,不知道这个老头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若是一般人,恨不得子孙能够公侯万代,但是薛祥却偏偏要两个儿子辞官。
不过想到薛祥都不愿意向自己开口,将他的两个儿子迁入京城为官,可能薛祥并不看好两个儿子为官吧。
“好吧”既然薛祥都安排好了,韩度也不好贸然插手改变,只好朝两人点点头道:“以后无论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本公。做人不要太过刚强,也不好太过好面子,这样是很难过上舒心日子的。你们爹就是刚强了一辈子,也好了一辈子的脸面,你们看他过得舒心吗?”
有些话,韩度不好明说。但是又担心两人因为好脸面,以至于遇到困难也不来找自己帮忙,于是只好隐晦的提到。
薛凯和薛能两人顿时沉默,他们虽然万分敬重老爹的为人,但是要说老爹过的舒心,他们心里都暗暗摇头。
知道韩度此话是情真意切,薛凯连忙感激的回道:“多谢侯爷,若有难处下官一定会来求侯爷。”
“不要有顾忌,这些都是应该的。”韩度又勉励了两人一句,才将处置薛祥后事交给了两人。
薛祥入土为安这一天,方孝孺和王元吉,以及书院出身的官员和学子,都前来恭送。有无数百姓自己身披缟素前来跪送,人群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这一年,出了薛祥身故之外,还有两人病故。一个是元顺帝,现在的恭顺王脱古思帖木儿;另外一个便是曾经的高丽国主,现在的永乐王。
不过这两人的死根本就没有在京城激起丝毫的浪花,朱标在得到消息之后,心里反而极大的松了口气。吩咐礼部按照规制安葬之后,便没有理会了。
但是韩度却进宫求见了朱标,建议大明乘此机会拿到两人将草原和高丽并入大明的国书。
这是最好的时机,虽然两人死了,但是并不妨碍大明将国书给造出来。只要盖上两人的玉印,两人又死了,这国书真假的唯一解释权就在大明这边,这国书不是真的都是真的。
朱标瞬间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可以说两人都是北元、高丽的最后一个君王,若是以他们的名义将草原和高丽归入大明,那大明就拿到最重要的大义名分。
以后不管是如何分化统治草原和高丽,都有了最根本的依凭。
可是这件事毕竟有些不够光彩,朱标一向仁厚,因此有些犹豫。
韩度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带人冲进恭顺王府,要天保奴交出脱古思帖木儿的印信。天保奴根本不敢反抗,乖乖的将东西交给韩度。
韩度拿着印信,连夜让人造出脱古思帖木儿字迹的国书,让天保奴亲自奉给朱标。
看到天保奴战战兢兢的将国书奉上,并且称这是他父王亲自所书,朱标便知道韩度已经将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于是,暗自叹息一声,朱标便收下这北元最后一份国书,并且让天保奴继承恭顺王,并且增加俸禄五千石,赐黄金一万两,绸缎一千匹,其他各种珍奇宝物无数。
天保奴闻言大喜,脸上畏惧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连忙朝朱标跪拜:“天保奴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知道一封国书就能够换来这么多的好处,天保奴自己早就让他父王亲笔将国书写好了,哪里还会让韩度前前后后的忙活那么久?
后面高丽王病重的时候,都不用他儿子提醒,高丽王自己就提笔写下将高丽归入大明的国书,并且派儿子送进宫里。等到他身故之后,朱标也让他儿子继承了永乐王爵位,一应赏赐没有丝毫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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