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煐轻轻的咬了咬朱文坤脸上的肉,说道,“那咱能咋办?他那头连个世子都没有,朝廷的爵位岂能轻赐?”
徐妙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汤和嫡长那一脉的问题就是总是有人,也总是早逝。所以根本等不到朝廷给袭爵,又不好给旁支,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汤和、徐达,那可是老朱的发小,对待这两位,老朱也确实是比较信任。不管是徐达的子孙还是汤和的子孙,老朱都没打算收拾,朱允煐也没打算找个理由褫夺爵位。
但是站在朝廷的立场,好多的事情也不能随心所欲,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很多的事情也都是需要按照朝廷的规矩来,绝对不能坏了法度。
徐妙清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说道,“臣妾也是没了法子,东瓯王与父王交好,臣妾现在也是皇后,好些事情他们也都觉着臣妾能帮着做主。”
朱允煐微微点头,说道,“东瓯王的爵位,咱肯定是给他们留着。就是现如今东瓯王那边一直每个人能站在朝堂,不能去五军都督府效力,这可不叫个事。”
汤和的功劳没有人否认,朱允煐早年间也见过汤和,觉得急流勇退的汤和确实是聪明人。甚至汤和去世的时候,朱允煐还以晚辈的姿态写了篇祭文。
那可是让不少淮西勋贵感激涕零,一个个的都不怕老朱生气的非要将府里的嫡长子、嫡长孙送到太孙府效力。
汤和去世不少时间了,他的嫡长子和嫡长孙先后早逝,以至于汤和的政治遗产越来越少。继续这么下去,就算有一天汤和的爵位有了传承,估计也就只能成为无关紧要的勋贵之一。
想起来了什么,朱允煐说道,“咱记得东瓯王长女嫁与德庆侯,现在德庆侯不在了,她也该好好的掌掌家风。武勋人家的,整日和文臣搅和在一起也不叫个事。”
徐妙清低着头,好像是领悟到了什么。
汤和的嫡长女嫁给了廖永忠的儿子廖权,在廖权病逝后,按说是廖墉承袭爵位。
但是这一位对于守备、都督不感兴趣,整天和弟弟围着恩师方孝孺打转。
那方孝孺可没少说英示皇帝的坏话,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觉得陛下应该重用儒臣,觉得陛下应该去孔庙祭祀、恢复衍圣公文官之首的待遇等等。
也就是说英示皇帝登基前后的一系列表现,实际上都是让大儒方孝孺非常不认可的,也没少上奏折或者是在国子监与学子们一起献策等等。
当然,方孝孺和徐王朱允炆一直关系亲近,他们一直都谈得来。包括洪武十八年会元黄子澄、洪武十七年应天府解元齐泰,这可是真的往来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
这些书呆子也都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满腔抱负恐怕要付诸东流了!
徐妙清点了点头,看起来也是要告诉汤家姐姐一声了,德庆侯府的家风要整治整治了。当年廖永忠就是因僭越而死,德庆侯府也该吸取教训了,不能再有一些混账之事了。
简单说了两句话,朱允煐又问道,“垠儿可从皇爷爷那里要到了兵符?”
徐妙清有些为难,不好意思的说道,“垠儿打发人回来了,说是皇爷爷揍了他。皇爷爷的意思,若是真的要兵符,还是得陛下亲自去。”
朱允煐可不傻,他去了肯定挨骂,小小朱就不会挨骂,老朱肯定明白小小朱就是一颗白白胖胖的可爱棋子,老朱可不舍得收拾。
朱允煐就没好气说道,“皇爷爷也真是,这天底下的兵马都是咱拿着,就他手里捏着些个见不到光的暗卫。给咱啊,好些事情还是那些人办起来得力。”
徐妙清有分寸,皇帝可以抱怨,皇后可不能附和。这个道理,徐妙清一直都很清楚。
逗着朱文坤,朱允煐说道,“咱也是老生常谈了,咱家老二那混账东西,是咱教的不好,这怨不得别人。只是咱朱家其他宗室,你该管还是要管。以前皇祖母在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事。还有那些个武勋,年岁合适的你都要管!”
徐妙清立刻起身,随即跪下,“臣妾知罪!”
朱允煐澹澹点头,说道,“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好,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咱也不能事事都顾及的到。好些个事情,你该做还是得做,莫要只是想着教好了垠儿就成。”
徐妙清自然再次请罪,她可不是马皇后,朝里朝外的事情都理所当然的去管,她还是只想着自己的本分。但是很明显,英示皇帝觉得徐妙清做的还不够好,还没有尽到皇后的职责,这显然就不成了。
既然朱允煐舍得搞出来内阁开始放权,自然也就舍得让他的结发妻子做些适合身份的事情。皇后可不是摆设,也不能只是想着地位、统帅六宫,皇后还有其他的一些职责。
徐妙清恪守本分自然是好事,只不过有些时候也应该积极一点。
在朱允煐和徐妙清说着话的时候,小小朱回来了,“爹,曾祖让咱问你,你琢磨着要走曾祖最后一点人,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
“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么多事!”朱允煐没好气说道,“留在这和你娘说说话,你跟前的那些伴读什么德行,和你娘说说,她也好管教。”
小小朱不乐意了,滴咕说道,“你又和曾祖说悄悄话,咱都不能听吗?”
“现在不成,等你长大点咱再和你说。”朱允煐笑着起身,说道,“也莫要动歪心思,免得你娘为难。你曾祖宠着你,责罚你娘的时候可不手软。”
小小朱乖乖点头,有些事情他也心里明白。就算是很好奇,可是看起来这一次不能旁听了。
也不能让小小朱旁听,有些事情朱允煐不避讳小小朱,但是小小朱年纪不大,还是不要让他过早接触阴暗、血腥的东西,那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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