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朱以海直接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而起身,“好大的狗胆!”
王之仁、张名振等也都面面相觑,只能说这个陈梧胆子大胃口也大。
“什么都不用说了,调兵,即刻平叛!”
张名振越众上前,“臣请率本营镇标,直捣松浦贼营,取逆贼陈梧首级来献!”
擒贼先擒王,如陈梧这种主将带着部下溃逃的乱兵,是没多少斗志的,更何况现在双方知晓身份,陈梧还在等这边回复,或许还在想着如何讨价还价,大概率不会想到仅几千人马的监国敢打他。
毕竟正常人想法,这个时候带着一支军队的陈梧,那就得大力拉拢才对啊,尤其是这刚自封的监国殿下。
所以张名振认为出其不意,他带一营兵直捣贼营,有很大机率可以斩杀陈梧,到时陈梧一死,他手下败兵就更是一盘散沙。
可以很轻松的招降他们。
“好。”朱以海果断同意,然后又做了一些部署,让张名振带镇标营等天黑后再行动,同时把勇卫二营派去协助。
而王之仁则带京营二营分头去攻打陈梧手下分散在各地的乱兵,要动手就得果决,不留余地。
不仅要把陈梧擒下,他手下那些主要军官都要拿下。
“敢反抗者,但杀无赦,弃械投降者可免死押来慈溪听候发落。”
朱以海本想亲自前去镇压乱兵,但一群人都不同意,留了旗手营和神机营他们都还觉得不够。
甚至有人提议现在就撤回宁波府城,理由是府城城高墙坚,这里不够安全。
对于这场仗,朱以海很自信,王之仁和张名振他们也都觉得没什么危险。
陈梧号称手下兵马万众,但他们估计这水份很多,他们从嘉兴渡海过来,不可能太多人,顶多就几千,这几千人中,估计士兵只有部份,有一些可能是眷属甚至跟着逃难的人。
而明朝江南兵马的战斗力如何,大家都很清楚,连九边的兵都糜烂不堪,更别说陈梧这个弘光帝任命的嘉兴总兵了,他手下顶多也就是一队跟着在辽东打过仗的家丁比较能打,其余的也就是各级军官们自己的家丁了。
现在又比较分散,所以这仗打起来没压力。
他们这几营人马虽少,可毕竟已经是大浪淘沙,把原来浙江诸营中的老弱淘汰,精锐留下,新招来的兵,那也都是年轻健壮的,而不论王之仁还是张名振,那都是老军伍了。
等到天黑。
张名振率领镇标和勇卫二营率先出动,选择天黑出击,就是要做到悄无声息,打陈梧一个措手不及,这场仗本质上来说不是两军对垒,而是斩首行动。
王之仁稍后也与副将各指挥一营出击。
慈溪城中。
朱以海没睡。
他等张名振他们出发半个时辰后,便叫来了张名扬和马蒂姆。
“把旗手、神机两营的四百辅兵留下,其余人随我出发。”
“殿下,去哪?”
朱以海一边让亲兵杨伯兴为自己取来绵甲,一边平静道,“自然是去平乱。”
“殿下?”一向沉稳的张名扬也无法淡定了,之前可不是这么安排的。
“沈文忠。”
“微臣在。”
“你就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来,你便假装是孤在这里休息,将他们打发。”
“微臣不敢。”沈文忠赶紧摇头。
朱以海却已经把自己的燧发手铳都插在腰间,“吾现在是旗手营总兵官朱武,这平乱第一仗,孤要亲自上阵。”
“殿下,战场刀枪无眼,岂能儿戏?”张名扬不由的恼了。
“张卿,孤这监国,不是太平天子,今后也不可能安稳坐享太平的,孤要马上监国,刀枪开太平,所以从现在开始,别磨叽了,赶紧检查下装备,出发了。”
神机营的马蒂姆倒是一脸淡定,虽然现在做了鲁监国的游击将军,但他仍然定位自己就是个佣兵团长,这位鲁监国殿下给的佣金丰厚,还发了几次赏了,手下兄弟们都很满意。
所以别说鲁监国半夜要去打仗,就是上刀山他们也愿意啊。
何况,对于这些佣兵们来说,他们是渴望打仗的,因为打仗既能体现价值,更能创造额外的收入啊。
“你们怕什么,两营人马护着,难道连溃军败兵中都不敢走一遭,这样的话,将来还谈什么直捣黄龙?”
收拾妥当的朱以海身上带了两支手铳,挎刀背弓,还扛了一支鸟铳。
“快点,别一会张将军活都干完了,我们汤都捞不着一口。”
张名振想堵住门不让监国出去,可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最后也没去堵门,等监国走出门后,他还不由自主的便跟了上去。
其实内心,他挺喜欢这样的监国,更渴望参与这场平乱之战。
他一边跟着监国往外走,一边心里给自己辩解,自己带两营战兵护着监国,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刘邦、刘秀、曹操、李世民、刘裕、陈霸先、赵匡胤、朱元璋、朱棣这些帝王不也都是久经沙场,马上打下的天下吗?
也许太祖显灵,大明也将出一位雄武的马上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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