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天子也着实太怂了些,否则就算倪昆没醉,天子趁着酒意把心里话出来,甚至直接往他怀里一扑,蛮不讲理地强吻他,撕他衣裳,这事儿不就成了?
可惜了,神凰血脉消去酒意时机不对。
可就算被神凰血脉消去了酒意,若天子有胆,没醉也可以装醉嘛!
结果呢?
她倒是装醉了,不过却是十分幼稚地大叫一声我醉了,然后埋头装睡……
堂堂天子,连酒后乱性都不会,传出去简直要叫人笑掉大牙。
太后颇有些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眼波潋滟地看着倪昆,微笑道:
“玖儿酒后胡言,国师海涵,切莫放在心上。”
倪昆笑着摇摇头:
“没事,都习惯了。”
天子胡言乱语还少么?以前还叫嚣过要杀他的头来着。
今天一些醉话虽然胆大了点,但与她从前那些狂言相比,真就不值一提了。
太后轻叹一声,说道:
“玖儿这性子,说得好听叫活泼跳脱,说得难听些,就叫反复无常,无法无天,犯起诨来实在让人头疼。国师今后,也请多担待些。”
倪昆笑道:
“太后言重了。”
他心说小皇帝这种性子,只怕就是你在她小时候太过宠溺,给她骄惯出来的。
要不然你作为太后,她刚才说诨话时,就该出声阻止了。可你不仅不阻止,还一副隔岸观火的纵容模样……
“说起来,玖儿这性子也是随了我。本宫少时,其实比玖儿更过份呢。”
“哦?”倪昆诧异地一扬眉:小皇帝性子随你?这可真看不出来!
在他看来,太后虽有些太过纵容天子,可她本身气质温婉,优雅端庄,说话也是轻言细语,予人如沐春风、身心舒缓之感,与风风火火的小皇帝,哪有半点相似?
“呵,本宫年少时,在京师可是颇有几分恶名的。”
太后微微一笑,语气也变得轻快,隐有几分醉意的明眸之中,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当年啊,京师那些豪门恶少,哪个不怕我赵无忧?便连先帝,做皇子时,都吃过我的亏……后来我就想,先帝娶我做皇后,恐怕还有几分报复我曾作弄过他的意思……”
说着说着,太后声音渐渐低落下去,眼神也怔怔地,不知是否正在回忆年少时的峥嵘往事。
装睡的天子眼帘悄悄睁开一线,瞥向太后,见她神情怔忡,似乎有些黯然,悄悄地自案下探手过去,握住了太后手掌。
太后回过神来,瞧了天子一眼,微微一笑,又对倪昆说道:
“本宫失态,叫国师见笑了。”
倪昆笑了笑,起身道:
“承款太后款待,今日饮宴,颇是尽兴,天子既醉,时辰不早,在下也该告退了。”
太后本是为天子创造机会,可天子不争气缩了,她也不好太过挽留,笑道:
“本宫送送国师。”
倪昆婉拒道:
“太后勿需客气,叫德一送我便是。她跟我还有场功课要做。”
太后笑而不语,但还是起身,坚持亲自将倪昆送出了福宁宫。
待至目送倪昆与德一背影远去,她方才返回宴厅之中,见天子双肘支案,手掌托腮,怔怔地发着呆,过去笑话她:
“凰玖儿,你不是自夸浑身是胆么?今日母后为你创此良机,你自己白白错过,哪有半点平日自吹自擂的气势?”
“母后,你就别笑话我啦,你是不知道倪昆究竟有多凶……”
天子耷拉着眉眼,嘟嘴说道:“他可不止是对敌人凶残,不只在战场上一骑当千、万夫莫敌,他对我也是凶得很。他都打过我屁股你知道么?”
“他打过你屁股?”太后神情有些微妙:“你就任凭他打?没有还手?”
天子辩解道:“他打我屁股时,我连武功都没有练过,可不就只能任凭他打么?”
太后奇道:“你不是有神凰火吗?小小烧他一下,也不会损耗太多,为何不还手?”
小皇帝拧着眉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被他气势震慑住了吧……”
太后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神凰血脉不怕任何气势威压,遇强愈强,死不低头……倪昆能以气势震慑你,让你连神凰火都不敢催动,这是压制住了神凰血脉的傲性……”
她皱起眉头,眼含忧虑地轻声说道:
“你若真与他在一起,恐会被他压制……到时这大周天下,究竟是姓凰,还是姓倪,怕就要两说了……”
“母后,你在担心些什么呀?倪昆是修行者,他才看不上这区区世俗权柄呢。”
小皇帝又为倪昆辩解:
“就连之前的禁军总教头,还有国师之位,都是我和姑姑强塞给他的。若不是看在姑姑面上,你以为他愿意做这禁军总教头?又愿意做这国师,为我家操心劳力?
“以他本事,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就算灵机复苏,他随便找个地方隐居,苦修个百八十年再出山,纵仙神遍地,又有谁能挡他?
“母后,今时可不同往日啦!现在是我们需要倪昆,可不是倪昆需要我们,您可别犯糊涂。”
太后自然不会犯糊涂。
之前那番忧虑,也只是出于一个母亲,对自家儿女的家业,可能旁落他人之手的本能担忧。
要说远见,她又岂会连小皇帝都不如?
此时听了小皇帝这番话,太后不仅不恼,反欣然一笑:
“原以为玖儿年幼识浅,没想到已经颇有远见,看来母后之前也是小瞧了你。
“你说得没错,灵机复苏在即,不是倪昆需要我们,而是我们需要倪昆……既如此,你更该努力,拿下倪昆。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可不能再临阵退缩啦!”
“知道啦,母后放心,下次我可不会再缩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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