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敬阳不由得瞪大眼睛,他是一个很有强烈时间原则的人,怎么在这个时候,却忽略山海关大战时间呢?今天距离四月二十一还有五天时间,五百余人想要抗住清军五天进攻,需要付出很大牺牲,如果李自成在山海关战败,会不会选择从三营屯往蓟州撤退?
要是从这里撤退,这三屯营不就要成为主战场吗?
聆敬阳瞬间想到很多,可他印象中,三屯营在山海关大战并没有在史书上出现,就算是史书上有过描写,也不过是寥寥数笔,莫非三屯营会成为山海关大战后,大顺军和清军的新战场?
董大器看着聆敬阳表情变化,关心问道:“掌旗,你咋了?”
聆敬阳和董大器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又和众人说道:“现在分配兵力,张罗辅,我们之中数你最能打,你领兵五十,为救火队队长,哪里顶不住,就去支援哪里。”
张罗辅巴不得和清军来一场轰轰烈烈战斗,把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快,聆敬阳又下令,全铁风领百人守东门,冷如铁兵一百守西门,李如风领一百驻守北门,其余人和他去守南门。
他给众将士下死命令,务必死守到四月二十,这之前有突围者,斩,有投降者,喋。
众人轰然领命,聆敬阳带上董大器,老馒头,朱由检,王承恩等一百二十余人驻守南门,在南门架起弓箭,火铳,还有一些石块木头等硬物,只要清军攻城,这些利器将会给清军予以重创。
一行人来到南门城墙,老馒头向聆敬阳请示,要不要安排得力部下去守着粮草,聆敬阳想了想,让朱由检和王承恩去守护粮草,朱由检顿时脸色很难看,他不想做缩头乌龟,和聆敬阳说道:“掌旗,我并非病夫,愿与诸位一起血洒城墙。”
他坚定眼神,和聆敬阳之前在紫荆城看见上吊自杀前的颓废模样,完全不一样,聆敬阳半闭着眼,突然睁开,拔出一半腰刀,严肃说道:“冷庞,莫非你觉得本掌旗腰刀,是吃素的?”
朱由检脸上表情很丰富,有不屑,也有愤怒,更有耻辱,他可是堂堂大明皇帝,不过是想在这里抵御清军进攻,却被一个低级将领用刀子威胁,让他几乎丢尽脸面。
王承恩赶紧把朱由检拉走,两人一个抬着头,一个低着头,提着两杆鸟铳去守护粮食,聆敬阳看见他们往阅武场方向去了,才回过头和老馒头,董大器说道:“粮草可是我们命根子,必须要安排得力,且信得过人去守护。”
这句话意思是让老馒头,董大器等人知道,朱由检和王承恩是他的心腹和得力部下,众人心照不宣纷纷点头,董大器还挺恶心给聆敬阳说上一句,掌旗高明。
三屯营将士秣马厉兵,等待清军来攻,可是从上午等到下午,都没有见到清军影子,莫非清军绕过三屯营,直接赶往山海关了?
傍晚时候,三屯营东门,北门突然向起鼓声,声音急促,这是向全城将士发出警报,东门,北门有敌人出现,聆敬阳在不久后,发现南门也有数量众多敌军,于是南门也响起鼓点声,只有西门没有敌人踪迹,还是一片静悄悄。
聆敬阳下令各部进入战斗状态,死守三屯营,城外清军是隶属于镶黄旗兵马,有三百八旗兵,八百披甲人,一千包衣,首领是镶黄旗佐领干达,他其实在上午就已经抵达三屯杨,却没有下达进攻命令,因为他带领这只兵马,并不属于清军精锐部队,也不属于野战部队。
他们从喜峰口入关,试图切断大顺军从蓟州到山海关之间的粮道,谁曾想在三屯营遇到大顺军,部队连日奔袭,早就是疲惫之师,迫切需要休整,恢复体力,才能恢复战斗力。
所以他下令部队不要靠近三屯营,等把精力养足,在从长计议,不久后,围攻三屯营的巴牙喇赶来和他汇合,将隆恩战死消息告诉干达,干达皱着眉头,说道:“这大顺军有点实力,城内有多少兵力?”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使得十几个巴牙喇突然跪在地上,向干达祈求为隆恩报仇,他们回答干达,城中大顺军不过数百人,现有兵力可以攻城。
“都起来,我们奉摄政王之令,切断大顺军粮草,这三屯营必须要拔掉,现在天黑,你们都下去准备一下,午夜攻城,天亮前给老子攻下三屯营。”
喳
麾下将领异口同声回应干达,纷纷回去召集将士,为今晚攻城做战前准备,清军攻城主力是带来的一千包衣,让包衣冲上去消耗大顺军武器弹药,大顺军和包衣战斗之际,披甲人杀入战场,披甲人战斗力仅次于八旗兵,有他们加入战场,可以一举攻城,将城内大顺军全部消灭。
全军占领三屯营后,以三屯营为据点,切断大顺军送往山海关粮道,为摄政王击败大顺军,创造有利条件。
清军开始攻城前准备,全军在城外埋锅造饭,炊烟升起,如果不是城头和城下旌旗招展,聆敬阳会以为城外的清军在野炊,他看着清军大摇大摆生火做饭,没有一点点防备,心想清军这些年打大明打的风生水起,遇到明人组成的大顺军,真是一点都不畏惧。
要是这时候给清军来上一拳头该有多好啊,聆敬阳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而且他突然发现清军防守很松懈,在阵地前都是包衣,也就是一群衣不蔽体的奴隶,后面是一群装备较为精良的将士,在往后面看不太清,应该就是清军本部八旗兵马。
他连忙召来李如风等哨总以上将领,和众人商议,可不可以打清军一个立足未闻,让清军在攻城前损失部分有生力量,以此减轻未来数天防守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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