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刚准备说不用了,谢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道:“潼娘子,小的护送您进去。”
“那就有劳你了。”沈天舒没有拒绝,此时也没有时间供她耽搁。
兵士们在沈仲磊的指挥下将拒马移出一条缝隙,目送沈天舒和谢延进入了西南角。
刚才向沈仲磊汇报情况的年轻医生上前,拱手行礼道:“在下谭煦,久闻潼娘子大名,我早晨便过来诊治病人了,对里面的情况还算了解,如果需要,可以为潼娘子带路。”
“多谢谭大夫,那咱们先去看看早些时候发病的病人吧。”沈天舒没有拒绝。
谭煦在西南角的百姓中,似乎颇有几分威信。
他在前面开路,原本堵在路上的百姓都向两边散开,给三人留出可通过的一条路。
“刘大娘。”走过两条街,谭煦停在一处破旧的房屋门口,“刘大伯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快,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妪从屋里出来,身上还隐隐散发着有些臭味,看到是谭煦,赶紧道:“谭大夫,你给的药我让老头子吃了,但是好像用处并不太大啊!”
“刘大娘,我带了潼娘子来给刘大伯看病。”谭煦跟这户人家很熟的样子,直接带着沈天舒往屋里走。
进屋之后,臭味更加明显,屋里低矮阴暗,人走进去,半天才能勉强看清屋里的情况。
床上躺着一个人,床边摆着便桶,水盆,地上还丢着几条没来得及收拾的脏裤子。
谢延看到这情形都忍不住皱眉。
高秀儿更是抬手掩口,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秀儿,你去外面等着。”沈天舒说着,径直上前,先观察了一下床上病人的情况,然后在谭煦的帮助下诊脉,之后竟还低头朝便盆内看去。
最后才询问道:“刘大娘,这病是什么时候起的?”
“老头子早晨出去上工,结果没多久就跑回来了,当时就已经开始上吐下泻。
“从那会儿到现在拉了至少有七八次了,还吐了好几次……”
刘大娘说着扯起衣袖,开始擦拭眼泪。
“我家就他一个人赚钱,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让我们家可怎么活啊!”
“家里还有什么人?”沈天舒问。
“我儿子和媳妇都死了,就剩一个孙女和一个孙儿,我们四个人过日子。”
“孩子们在哪里?现在没事吧?”
“孩子现在没事,我让孙女带着她弟弟去邻居家了。”
沈天舒又问:“刘大娘你自己呢?你从早晨就开始照顾刘大爷,你自己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么?有恶心或者腹泻么?”
刘大娘摇摇头道:“没有。”
沈天舒闻言若有所思,点头道:“我知道了,刘大娘,你多烧点热水,少加点盐和糖在里面搅匀,多喂刘大爷喝。给孩子也不能喝生水,必须喝烧开晾凉的水。
“我再去其他病人家看一下,现在知府大人已经知道这里的事,已经开始采取措施了,所以你也不要太着急,好好照顾刘大爷。”
“好,好!”刘大娘连连点头,一把抓住沈天舒的手,哽咽道,“潼娘子,你跟谭大夫一样,都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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