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问:“你今后如何打算,是跟我回府还是我叫人给你送回老家去?”
春兰的卖身契在沈老太太手里,她没有户籍,根本没办法独自在外面生活,若是被人抓住便是逃奴,到时候的下场会比跟着许毅豪还要悲惨许多。
但是沈家她此时也没法儿回去,毕竟许氏是将她送给了许毅豪,此时回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所以最好的选择,其实是回老家去,她的老子娘和兄弟姐妹都在沈家老宅,回去先商量出个法子,在沈老太太面前过了明路,自然就不怕许氏这边了。
春兰却两个都不想选,她努力撑起身子,跪在沈天舒面前,磕头道:“大姑娘救了奴婢,还这般替奴婢打算,奴婢本不该再有别的要求,可无论是沈府还是老宅,奴婢都不想回去,还望大姑娘可怜可怜奴婢,将奴婢随便安排在姑娘手下哪个庄子上,了此余生便是了。”
“你若真去了我的庄子上,以后再想回家,可就难了。”
沈天舒如今将人救了,直接送回老宅,那是心善救人,倘若把人救了却藏在自己庄子上,以后再拿出来说事儿,那弄不好就变成了心机重、城府深了。
“奴婢没脸再回家见老太太,也没脸见父母兄弟,与其给他们丢人,倒不如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下半辈子。”
沈天舒见她身子东摇西晃还坚持跪着哀求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罢了,现在先不说这些。明卉,你再烧一壶水来,此时车上也没有药材,离城也这么远了,只能多喝些水,把体内残余的迷|药尽快排出去才好。”
一听到迷|药,春兰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当初老夫人将她送到许氏手里的时候,含巧也正好刚被领进府里学规矩。
虽说含巧是许氏陪房嬷嬷的女儿,但是两个人很是投缘,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在永州府五年多的时间里,春兰没有亲人在身边,是真真切切把含巧当做姐妹来相处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坑了自己的,竟然就是前一刻还在安慰自己、要替自己出头求情的含巧。
想起当初被老夫人送到许氏身边之前,她娘就曾经叮嘱过她,人心隔肚皮,不要太相信别人。
想这几年在沈府,她处处谨慎,跟周围人都淡淡的,唯独只信了含巧一个人。
她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知己,殊不知五年时间,她竟都没能看清这个人。
马车又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终于来到今日赴宴庄子。
沈天舒将春兰留在马车上,让严叔帮着多照看一二,自己带着明卉下车。
这庄子是今年新建成的,之前还没有人来过,今个儿设宴还是头一遭对外公开。
庄子门口的匾额不似一般庄子,会写上某某庄的名字,却只写了两个大字——镜光。
明卉扶着沈天舒,小声道:“姑娘,这庄子的名字好奇怪啊!”
“汤泉吐艳镜光开,白水飞虹带雨来。”沈天舒带着明卉拾级而上,“难怪大冬天的还要在城外庄子开宴,原来是有温泉啊。”
“沈大姑娘果然聪慧过人。”随着说话声,从庄子里面走出来一位翩翩少年,声音清脆。
沈天舒并不认识来人,但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于是微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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