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他掏出二十块钱扔在地上:「就这一次,记住了,敢说出去,老子
宰了你!」
柳树出了气,却没换来好心情,柳二狗子的话老在耳边来回绕。
他没回家,到昨晚跟余满儿滚的草地坐着,呆呆发愣,直到逼近响午,肚子
叫上三遍,才头重脚轻往回走。
回到家里,他妈妈正摆上碗筷,饭菜都做好了,只等他回来吃。
田杏儿见儿子安然无恙,喜道:「回来啦,上哪儿了这老半天,肚子饿了吧
?快吃吧,今儿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柳树也不应,闷头就吃。
饭还没扒上两口,就听大门外有人冲里喊叫,听口气是来者不善。
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柳树摔掉筷子,起身要去开门。
田杏儿嗅出其中的火药味,怕儿子吃亏,忙按住他,自己去开。
「柳树呢?叫这龟孙出来,今儿老子要修理修理他,好叫他知道这地界儿姓
啥。」
原来是赛皇程,黑着个脸,怒气冲冲。
田杏儿被吓住了,话都说不圆:「你,你……哎,你怎么进来了,我没让你
进来。」
程阳硬往里闯,没走几步就和柳树碰了照面,顿时火冒三丈,举拳便打。
柳树没防备他这着,「呯」
一声,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趔趔趄趄后退几大步,待站稳脚跟,才拉开
架式,准备来场恶斗。
两人都没学过拳脚,程阳靠着身大力不亏,一两个人近他不得,赶上矬一点
的,两个都还不止;柳树亦不含煳,凭借常年摆弄斧凿,也练得两膀子力气,虎
口一,跟铁钳那么有力。
这两个打在一起,结果还能有好?只能是头面都要开花,程阳的眼角迸了口
,柳树的嘴巴破了皮,身上的小伤小创更是不计其数。
田杏儿见冒了血光,吓得魂飞魄散,哭着问程阳,为啥打她儿子。
程阳瞧也不瞧她一眼,直把凶光钉在柳树身上,恨不得把他钉成筛子,说:
「问你儿子去!」
田杏儿又哭着来问儿子,柳树一腔怒火,应答瓮声瓮气:「我哪知道,这孙
子不知哪儿啃了驴粪蛋,发了癫狂,跑到咱家来撒野。」
程阳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睡了我女人,还装什么大瓣蒜,是男人么
?」
柳树见他出言不逊,又要上前拼命,好歹被他妈拦下。
此刻田杏儿面如土色,却不忘思量前后:儿子睡女人了?睡的还是村长的儿
媳妇?那还了得!不对,程阳打着光棍,满村人都知道的,这一夜之间哪来的老
婆?必是他信口雌黄,不定在哪儿吃了亏,却来找我儿子晦气。
别小瞧了田杏儿,人虽软弱,可也有护犊之心,断定程阳是冤枉好人,便壮
起胆子驱赶他。
岂料程阳不是善男信女,用力一甩把她甩出老远,踉踉跄跄往后退,右脚不
偏不倚正好踩上大黄的狗食盆,赶巧那盆里仍剩着菜汤,许是她心疼大黄,怕它
饿着,因此盛得满了,大黄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这可把人害苦了,只见她脚底
一滑重重墩在地上,得亏身后两坨腚锤子厚实,起到护垫作用,否则便墩成烂白
薯,煳了一地。
纵然这样,这一墩也够她受的,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人。
正躲在一旁的大黄见菜汤洒满一地,心疼得像掉了块肉,忙过来悉悉舔
食。
这半年它在外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节俭,只是眼见母受伤倒地也不
闻不问,未免有些忘恩负义。
程阳见田杏儿摔倒,竟然爬不起来,以为是伤了什么地方,还伤得挺重,心
下害怕,赶忙开熘,嘴上却不肯饶人,叫嚷「你等着,装什么死,老子跟你没完
!」
程阳跑路开熘,柳树顾不上去追,看妈妈要紧。
可先入他眼的,是大黄只顾填饱自己的狗肚子,留他妈妈躺在地上呻吟,那
情形要多悲凉有多悲凉,不免又心头火起,飞起一脚狠狠踢去,喝骂:「没心没
肺的狗东西,养你啥用?」
大黄早前挨了顿揍,多长了个心眼,听闻风声,忙矮下狗头躲过一劫,看看
地下,又看看少人,见他横眉立目的凶煞样子,比欺负自己的野狗都厉害倍
,立时吓破狗胆,啊呜夹起尾巴,着程阳的去路,也跑得没影没踪了。
田杏儿缓过气来,见儿子又踢狗,便埋怨他:「又踢它作啥,它一畜生,懂
啥?唉,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回来,多半是不回来了。」
末了又哎哟哟呻吟,原来是崴了脚脖子,钻心地疼,动也动不得。
柳树搀扶妈妈回屋,田杏儿没坐也没躺着,趴在厅堂的长沙发上,腚没噘便
能翘上天,鼓鼓囊囊隆起一大包。
柳树无暇顾及这个,拿来药酒给妈妈上药,可是妈妈的脚却让他分了神,那
十根脚趾头,个个粉粉嘟嘟,彷佛初生的小耗子,全不似糟糠妇人的黑棺材板儿
,脚掌更是细腻,玉如意也不够它玲珑剔透。
柳树分神,手上的动作自然就变了味,上着上着,捏揉起来。
田杏儿被捏揉脚趾,这滋味不知从何说起,既酥又麻,浑身哆嗦,腚沟子在
裤子底下狠狠夹了几回道道,里头的眼儿缩得瓷瓷实实,只是久了不免生出心慌
意乱,哼哼道:「那没崴着,用不着擦。」
柳树似做错了事,赶紧松开脚,拿眼偷偷去瞧,正迎上妈妈的眸子,心里这
一惊,顿生感慨,白活这二十年,竟没发现原来妈妈生得这么好看,柳眉凤目,
俏鼻头,酒窝窝,小嘴儿一抿,能挤出二两水来,不比那二八闺女差。
柳树瞧着瞧着就痴了,直过半柱香的工夫才回过神来,脸皮红到耳刮子后头
。
田杏儿呢?也红了,懵懂中低喃:「瞧啥,又傻了。」
这本是洞房花烛夜才能说的话,被她挪到这儿来,敢情是没把儿子当儿子,
当成当家的柳大林了。
柳树干咳两声,问道:「还哪儿疼?」
见妈妈没吭声,又问:「还哪儿疼?说啊,不说咋给你上药。」
问得田杏儿心里慌乱,暗暗埋怨:老问个啥啊,咋还瞧不出来?埋怨归埋怨
,嘴里却小声说:「后边。」
柳树不傻,瞧瞧他妈,再瞧瞧后边那鼓包,不用想也明白了,只是那地儿不
是他能碰的,于是让妈妈自己上药。
田杏儿咬咬嘴唇,似下很大决心,说:「还是你上吧,你手劲大,能搓热些
,上吧,没事儿。」
也对,药酒得搓得热热乎乎才管用。
柳树硬起头皮,磨磨蹭蹭去脱妈妈的裤子,看见那条花哨的大裤衩子,又犹
豫起来,真上啊?真上,不上咋的,妈都让上了。
他倒些药酒在手上,对掌搓了搓,撩起裤衩掏了进去。
俗话说腚大的女人必定水肥土沃,田杏儿正应了这俗话。
柳树一把掏进去,好似捏拿湿肥皂,呲熘熘好不腻滑,又似和上老面筋,细
软中带着韧劲,那爪子竟然就出不来,也不知是被粘住抽不出呀,还是他妈夹紧
腚沟子不让他出。
柳树想起小时候去掏鸟窝窝,便是这般德行,只是手臂挪动不得半分,心里
也道不清是个啥滋味。
两人耗了能有一分多钟,擦上去的药酒快干透了才算完。
这会儿柳树看见妈妈无地自容的样子,才恍悟过来,顿时脸色发青,喉咙里
咕咚咕咚咽口水,额上也见了汗珠。
过了半响仍不见妈妈吭一声,也不回头瞧自己,心想这下可完蛋了,定不饶
我这个忤逆子,咋办?剁了吧!柳树一咬牙,要拿刀剁手,好歹让他妈妈死活拽
住,才勉强保住那条臂膀。
田杏儿说:「你干啥呀,又不是外人,你是我儿子,等我老了动不了了,吃
喝拉撒还不得你来伺候呀,往后这事儿多着,你够剁几回的?我可没往坏了想,
你要是想坏了,便不是我儿子,是畜生,得下十八层地狱!」
这罪名扣的,他柳树如何担待得起?忙对天发誓:「我也没想坏了,若想坏
便是畜生,下十八层地狱,来世投胎做大黄的狗儿子。」
田杏儿急啐几口:「呸呸呸,你这不是拐着弯儿骂我么?谁不知我是你妈,
你要是狗儿子,那我成啥了?下辈子我还做你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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