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现在却变成了阶下囚,颜面扫地,狼狈至极。
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盛怒之下更是咳嗽不断。眼泪鼻涕迸发, 更加的邋遢。
看到他的德行,陈可法讥讽连连。
“都说你张西铭国士无双,今日一见,盛名之下、其实难负。”
张溥的喘息声如同破风箱一般,仇恨的瞪着陈可法。
“朝廷无状,陷害忠良。为讨好逆贼,而不惜自毁长城。张某便好好看着,这大明江山还有多少时日?”
陈可法脸色大变。
“张溥,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张溥仰天长笑,无比悲凉。
“哈哈哈哈哈,张某奉行圣道,虽百死而无悔。只可惜天下生民,愚钝无知,坐看奸逆当道、逆贼嚣张。忠义良善之辈,沦为猪狗。这乾坤倒悬之日,只怕近在眼前了。”
不曾想,人群里发出一声断喝。
“呸,张西铭,你这沽名钓誉之辈,也敢大言不惭?”
张溥横眉冷视,喝道:“蝇营狗苟之辈,为何不敢现身?”
随后他就瞪大了眼睛,见着一个中年商人挺身而出。
“你张西铭口口声声为了天下万民,可是却居豪宅,享美食。娇妻美妾,仆从如云。你何曾真的在乎我等小民之苦?你口口声声所言的圣言大义,不过是为了你一己之私。我等百姓虽无学识,却已窥破了你的真面目,岂能为你的所惑?”
面对陈可法的讥讽,面对厂卫的刀剑,张溥凛然无惧。
可是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站出来的攻击,却令他站立不稳,腾腾腾连退几步。从身到心、从骨子到灵魂,无处不痛。
偏偏这个商人的言语并非个例。
就在他之后,周遭的所有太仓百姓竟然纷纷喝骂起来。
“他张家最不是人,勾连官府,夺人土地。为了建这豪华宅邸,害的好些人家破人亡。”
“我便曾在他张家做过佃户,他家的租子满太仓最高。去年水灾,田里颗粒无收。俺求他家减免一些,却被他的管家将房子都抢走了。”
百姓的怒火一旦被勾引出来,那才是最恐怖的。
数万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张溥的罪状竟然堆积如山。
这个表面上的正人君子、文坛大儒,背地里亦不过是一个剥削百姓、损公而肥的地主而已。
百姓中即便是和张溥毫无瓜葛之人,只是听了他这么多恶事,也不禁怒火中烧。
很快地,百姓的愤怒就从喝骂变成了动手。
烂菜叶,臭鸡蛋也不知道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还是百姓真的自发而为,反正全都朝张溥砸去。
这个名震天下的大文豪,今日竟然变成了过街老鼠。
要不是有厂卫拦着,说不定这些百姓了会冲上来亲自动手。
陈可法站在一旁,看着这种局面不禁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伪君子,惯会鼓动人心。如今天道轮回,因果循环,真是报应不爽啊!”
张溥早已被百姓的愤怒淹没,完全失去了从容。只看他的恐惧便知道,这个人的生命其实已经到头了。
远处一座酒馆二楼的临窗,正有两个人坐在这里,一边饮酒,一边看着热闹。
“你们情报部真的是好手段,这一下便将张西铭打入了凡尘。”
另一人美滋滋的将杯中美酒喝下。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张西铭要是真的谨守自持、言行合一,我们便是有通天之能也不能奈何他分毫。说到底,身为地主阶级,他们的立场就决定了他们的身上必然不会干净。”
另一人不再言语,神情中带着深深的思考。
显然今日之事让他学到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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