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仁很快就发现,饥饿感得到了轻微的满足。
不过伴随而来的是更多对食物的渴望,以及一丝仿佛在心间飘荡的甜意。
“既然还能尝到味道。”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江仁知道自己猜对了。
未知能量的补充方式,并不局限于人类,人类所能吃的食物也同样可以,只是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罢了。
别的东西,他或许会缺,但食物还真不缺。
毕竟随身商城的仓库中,还储存着他抽取的全部食物。
“江见,接下来怎么办?”
万景浩见江仁似乎在发呆,于是开口询问。
江仁回头笑道:“看一场好戏。”
自己力量有限,对于蛮人的单纯杀戮,效果无法最大化。
最好是能将大赵人拉下水,不说让他们反抗蛮人,最少也要让他们无法成为蛮人的助力。
半个时辰后。
在活尸们的“礼貌邀请”下,将近两千余人都集合在了县衙门口。
被恐惧和不安包围的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和逃跑,但率先那样做的人,往往在一次警告不听后,下一刻就死在活尸手中。
县衙门外。
一个半人高的火堆被点燃。
火堆前方,是那数十个投降的蛮人,被捆住手脚的他们全都跪在地上,脸上是对未知的惧怕。
万景浩还是不明白江仁想做什么。
是想当众审判这些蛮人的罪行?还是其他?
铛——
数名活尸将手中兵器丢在了所有人的最前方。
“蛮人犯下过什么罪行,就不需要我说了吧?”
江仁慢悠悠地走到兵器旁,目光从一张张惊魂未定的面色上扫过,说道:“今日我给诸位一个报仇的机会。”
“这些被捆起来的蛮人,诸位可以对他们做任何事,地上的武器也随诸位使用。”
说到这里,他竖起了一根手指:“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下死手,毕竟我们有两千余人,要给后面的人机会。”
不少人脸色微变,有些异动。
在场的大赵人不敢说全部与蛮人有仇,但至少也有九成,可即便如此,还是没人站出来。
见状,江仁看向了贺世。
“我......”
贺世压抑着即将抱得大仇的激动,正要出声,就见有一人先自己一步站了出来。
那是一名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味。
“呼~呼~”
中年男子喘着粗气,头发下的双眼满是血丝,颤抖着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来到一名身体肥硕的蛮人面前。
突然。
他口中发出癫狂的笑声,同时挥出了匕首。
一刀又一刀,不深入血肉,只划破皮肤,短短十数息就让肥硕蛮人哀嚎不止。
“又一个。”
江仁通过人群中传出的细微声音,知道了中年男子的经历。
儿子和女儿都被那名肥硕男人弄死,而且那人还想强抢他妻子,逼得他妻子悬梁自尽。
自那之后,中年男子就终日浑浑噩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我已经忍不住了。”
贺世不想再等待,径直从人群走出。
他先是对着江仁点头道谢,然后从地上抄起一把钢刀,来到了福泰身前:“你可记得我?”
“我......我不记得得罪过你。”
福泰声音颤抖,即便感觉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贵人多忘事,我不怪你。”
贺世猛地劈下一刀,刀口直接镶进了面前之人的手臂中,狰狞道:“可你的马,害死了我孩子!”
福泰终于想起,强忍着疼痛不断求饶。
但面对一个渴望复仇的父亲,求饶换来的是更多的痛苦。
终于。
贺世和中年男子离开了,原地只留下两个血肉模糊、半死不活的蛮人。
虽然两人都记得江仁的话,并没有把人杀死。
不过以他们身上的伤势,纵使是送医救治,在这个医疗技术匮乏的世界,也逃不了一个死字。
随后,又接连走了几十个人。
但此后一连半炷香时间,再也没有一人站出来。
在场的大赵人虽然惧怕活尸,但也同样害怕蛮人,若是今日动了手,等蛮人军队过来,自己岂不是会被报复。
在有血性之人已经被杀掉大半的情况下,存活之人大多只是得过且过之辈,自然不想为一时解气,去冒这个风险。
“十岁以上,不论男女,今夜必须捅蛮人一刀。”
江仁不是个喜欢威胁的人,于是简短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否则死。”
这句话说完,立刻就有人站了出来。
只有少部分人对蛮人动手,那他们会怕如果后继又有蛮人来,自己会被举报。
但全部的人都这样做,那谁又会这么想不开去举报呢?
当然另一方面,这也少不了江仁死亡威胁的原因。
作为这群蛮人中武功最高、生命力最强、地位与县令齐平的努尔哈极,几乎受到了从头到尾的折磨,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大小便失禁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明白了那些被自己折磨疯掉的女人的感觉。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下。
县里将近二千余人都在挖坑填尸,尸体中有不少蛮人,但更多的是大赵人。
那些帮助男人欺压自己同胞的大赵人,他们自己以及他们的家人,还有受他们恩惠的亲戚朋友。
不论他们原来有趾高气扬,现在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这些尸体的事情可能被这二千余人永久埋藏心底,但有可能在哪一天暴露出来,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已经绝了他们投入蛮国的想法。
泥土将坑填满。
贺世在上面跳了跳,将地面踩平,然后转头望向县外:“你们是人还是神?”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那两人就已经离开了。
他不知道那两人是昙花一现,还是长久存在于世,但他希望是后者。
“人又何妨,鬼又何妨。”
贺世已经想通了,摇摇头,转身往家的方向:“我会在家里立起你们的神像,日夜跪拜,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报答。”
自离开定和县后,江仁和万景浩的生活很规律。
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蛮军杀、仆从军杀、助纣为虐者杀......
沿途经过的县都如定和县一般,所有幸存之人手上都沾染了蛮人的血液。
而路上遇到了蛮军和仆从军,则在杀了他们之后,于现场留下了“杀人者业城二十万亡魂”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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