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儿还有这般能耐,不愧是国公爷之后。遗落山野,不仅衣食无碍,还能给那位姨太太处理了身上伤口。却不知薛家姨太太伤了何处?是否严重?她救了咱们几家里的麒麟儿,咱们需得格外感谢才是。”
郡王妃虽然是在问尤氏,弯起的眼睛却好笑地看着蓉哥儿。
别人不晓得蓉哥儿是什么人,也不会往龌龊处猜想,可郡王妃却不同。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龌龊,毕竟蓉哥儿实在不得人信任。
连姑姑婶婶都拿下了,再拿一个姨太太,未必不可能。
甄巽也不是吃醋,在她心里自己与蓉哥儿的感情也就那样。
多的是好奇。
蓉哥儿见宫裁、尤氏二人眼神飞来,讪讪道:“是多亏了姨太太,今儿还太太过去与姨太太替蓉儿再说一声感谢。待会,只怕王家、冯家、牛家、陈家一干的亲戚要来,我脱不得身总要见一面好让他们完全放心。”
话已至此,再无深问。
蓉哥儿在尤氏院中也未待多久,便回了可卿院子里。郡王妃娘娘甄巽亦回丛绿堂中,换了一身偏素的衣裳才与珠大奶奶李纨往大观园去。
路上,郡王妃娘娘道:“今儿多劳嫂嫂带路了。”
宫裁脑子里还想着蓉哥儿了,回话完全是出自本能的方应。“不劳烦。”
甄巽却道:“总该是要谢嫂嫂的,若是嫂嫂不嫌弃,今儿便在丛绿堂陪妹妹罢。这里日,你们府里自然少不了客人来往,我却不好出面,一人在丛绿堂中无聊得紧。又听闻嫂嫂是两府里红颜中最有才学的,妹妹早有请教的心思了。”
珠大奶奶弄不懂郡王妃的意思,却推脱不得,只能应下。
而此刻,尤氏却还未起身。才换了衣裳,银蝶急冲冲进来说是城外的亲戚来了信。
尤氏脸色稍变,拿了信将所有人丫鬟全打发出了房间。缓缓去了封油,展开信件,脸上神色更不好。
取了纸来,正要回信。
良久,却也未写出半个字。
幽幽叹一声,将送来的信件烧了干净。抹去尘灰,又收了笔墨。
过一会,银蝶来问。“外边送信的人还等着太太回信过去了。”
“不用回了,打发人离开罢。”
“太太,那边……”
“不必管他。”尤氏淡淡说道,眼睛里隐约冒着怒火。深吸了一口气,才吩咐着银蝶准备礼物药材准备看薛姨妈去。
“我又赢了。”一声不知从哪出,也不知何人可闻。
倒是会芳园里凝曦轩中,也有人说着同样的话。
宝玉瞧着身前棋盘,洋洋得意,他身后有女却眼神呆呆望着对面的俊俏男子。
“宝叔绕过我吧,我这臭篓子岂是宝叔的对手。”蓉哥儿无奈摇头,道:“如今冯世叔不在京里,几家里哪还有谁对弈能赢宝叔一局。”
宝玉听了,也想念冯紫英了。“不知紫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日里,宁荣两府依旧热闹,探望的走亲的络绎不绝。
神京城外,亦也如此。
几营将士前后开道,送着中间的王公大臣直往神京城赶路。
前面又有皇帝领军,乌压压的一片人马,似大战而归。
其中有一支,还未到神京便与大部队分了岔。原来是太子重伤不宜奔波,送去神京城外的皇家园林修养去了。
“该死的。真的无药可医?”夏宫之中,太子殿下执着问道。
偏偏几位御医面面相觑,无人敢答。
“说话啊,本宫是否真无药可医治?”
“这……殿下……”良久才走出一位头发发白的老者来,颤颤巍巍道:“殿下伤了根本,虽不害命,但……”
“但什么?”虚弱的太子殿下用尽浑身力气喊着。
“根伤,脉毁……”老御医苦恼下跪,无奈回道:“殿下此伤,老……只曾听大明宫掌宫内监提过,昔日****言太祖皇帝一次对身边内监打趣,若是在天上……”
“天上?”
老供奉哆哆嗦嗦道:“太祖皇帝曾打趣天上有一术,可让人根重生,可让内监再雄。便是女子都能……”
太子殿下沉默了。缓缓闭上双眼,松开手掌。只见下面的软垫已被抓出几道深凹,虽未破也快破了。
许久,问道:“天上真有这般神术?”
老御医道:“只曾从戴相口中得知,还听太上皇讲诉当时太祖皇帝打趣内监们,施展阴阳颠倒之术更为便利,说不得以后还能在自己肚子里怀一个亲儿子,便不需认……”
太子殿下眉头一挑,稍稍琢磨。
大怒。
“拉出去,把这老匹夫拉出去,乱棍打死。乱棍打死!本宫要抄了他家,诛他九族……诛他九族……”
“太子饶命啊……”
城外,夏宫,惊惧声大作。
铁网山打围的王公大臣悄然回了京。
只是这次安静的很,回京之后的大臣们一个个惊颤不敢乱行。
倒是宁国府里,蓉哥儿送出众亲戚家的人离府,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李纨身边的丫头碧月便到前边来请,说是郡王妃娘娘召他说话。
蓉哥儿也不明白,为什么郡王妃召他,不是筠儿过来而是碧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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