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疌
“老丈,我们是其实来找船的,老丈知道哪里能找到吗?”
老者用袖子擦拭眼泪道:“我知道你们是来找船,我就是船工,西夏人说你们会把船抢走,所以把船都藏起来了,我就在芦苇荡等你们呢!”
众人大喜,唐骞连忙问道:“老丈知道船藏在哪里?”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在黄河当船工五十年,在这里闭上眼睛我都知道路,这附近就有三个藏船的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无计可施,没想到一个汉人老船工愿意帮助他们。
唐骞让两名士兵坐上船,他率领骑兵在岸上跟随,老船工向北划船数里左右,指了指一处水湾,水湾被茂密的芦苇覆盖,还真不容易看出来这里是一处水荡。
立刻有二十几名水军士兵划着皮筏子下河了,奋力向对岸的水湾内划去,他们跟随着老者划船进了水荡。
不多时,三艘平底大船从水荡里是驶出,岸上的士兵一片欢呼。
这三艘大船只是第一步,但它却是基础,三艘大船将几百名士兵运过黄河,很快,在对岸的一条河道内,又找到了二十几艘藏匿的大船。
这二十几艘大船和前面三艘大船完全一样,都是极具西夏特色的平底船,也是因为西夏一带黄河风平浪静,没有什么风浪,两边的船舷比较低,但船底却很宽大。
如果用一种比较形象的比喻,中原的船只像碗,而西夏的船只则像盘子,一次能运输很多人和马匹,也能运载很多粮食。
但宋军先后找到了二十七艘船也只是西夏船只的一小部分,老船工说,西夏一共有三百多艘这样的船只,一部分运入城内,另一部分则隐藏起来。
他知道不远处还有一处藏船的地点,根据老船工提供的线索,宋军很快同一条小河上,又找到了二十艘平底船,短短一天内,宋军便找到了四十七艘大船,这个收获着实不小。
“多谢老丈提供的线索。”唐骞再三感谢。
老船工的汉话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生涩,已经说得十分熟练了,众人知道他姓乔,具体名字已经忘记了,大家都叫他乔驼子,延州安塞堡人,世世代代都是清水河上的船工,宋神宗年间被入侵的西夏军队掳掠到西夏为奴,西夏人见他会驾船,索性就让他在黄河上当船工。
刚开始几年,乔公无时无刻都想逃回家,西夏人为了牵住他,便一名回鹘女子嫁给他,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下彻底把他牵住了,回家的念头被渐渐消磨了,一晃就做了五十年的船工。
他妻儿都在十年前先后病逝,两个孙子也被西夏军队带走,不知所踪,乔老船工再次变成孤身一人,西夏人见他年迈,没有剥削价值了,便不再管他,他自己也不敢再回家了。
直到今天终于见到宋军,他再一次有了回家的念头,只要能看一眼父母的坟堆,他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我是宋人,能帮助故国的军队,我也很高兴,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年,都这边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太感谢老丈了。”
唐骞又问道:“请问老丈,这附近有没有庄园?”
乔公笑道:“这边庄园不多,要北面才多,但还是有一座大庄园,就是在我们发现二十几艘船的旁边,我忘记告诉伱们了,二十几艘船其实就是那座庄园的财产,主人是西夏的皇族,住在都城内,秋收的时候会来庄园。”
“庄园内有汉人吗?”
“怎么可能没有呢?西夏人掳掠汉人,就是给他们种粮食,其他胡人不会种粮啊!西夏人自己也不会,庄园内至少有三千汉人,有百余名士兵看守,前两天又送来一批奴隶,两三百人,也是从京城送来的。”
“运送奴隶过来,也要用船吧?”指挥使王简笑问道。
乔公愣了一下,他低头思索片刻道:“你提醒我了,庄园内不仅有船,好像还有一支军队,也是前两天才来的。”
“军队有多少人?”唐骞连忙问道。
乔公摇摇头,“具体有多少人我不知道,我都是听别人说的,那座庄园我不敢靠近,里面有很凶狠的恶犬,我曾经被咬过。”
唐骞站起身对几名指挥使笑道:“我们就去看一看西夏人的庄园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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