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笑着点点头,“我可没有这么多精神理睬他们,走吧!我们出去找家小酒馆喝一杯,我请客!”
呼延通眉毛一竖,“这话怎么说呢!我是地主,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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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并不是第一次光临宋朝的小酒馆了,他在麟游县也去过几次,虽然一个在关中,一个在江南,但风格和布局也大同小异,都是一样的光线昏暗,一样的油腻满桌,酒也一样的发酸,浑浊不堪。
呼延通虽然是东京豪门人家子弟,但他从军三年,也早已适应了各种恶劣的环境,什么苦都吃过,这种酸浊酒他也不当回事了。
“陈贤弟表字怎么称呼?”
陈庆哪有什么表字,但既然在宋朝,朋友之间一般都称呼表字,没有还不方便,他早就想过,用上元作为自己表字,这是他身体前任的名字。
“我表字上元,你叫我陈上元也行。”
“这个表字不错,不像我的表字季奴,太难听了,你还是叫我呼延吧!”呼延通对自己的表字很怨念。
“也不难听,不过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还是叫你呼延,有件事我找你打听一下。”
呼延通笑道:“你应该去找那位舍友打听,开个玩笑,你说吧!想打听什么?”
“我想知道,我们的俸禄该怎么领?”
陈庆的几百两银子都捐给阵亡将士家属,他只留了二十两银子,又付了船钱,只剩下八两碎银子了。
虽然武学包食宿,但要在临安度过一年时间,还是远远不够,好在他已经有了中卫郎的寄禄官,好歹也可以领一份编制内的工资了。
呼延通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贤弟是什么官阶?”
“好像是中卫郎吧!”
“中卫郎啊!”
呼延通咂咂嘴,语气酸溜溜道:“居然是二十九阶了,我现在才是四十五阶从义郎,哎!不能比,人比人要气死人。”
“我只是运气好一点吧!”
“你别谦虚了,我又不是傻瓜,你没有家世背景,能混到二十九阶,那就是用命换来的,不像王薄那些人,完全靠着祖荫混到三十几阶,他们恐怕连女真人都没有见过。”
陈庆不满地敲敲桌子,“我在问你正事呢!怎么领俸禄?”
“这个容易,找武学出个证明,你不是有块武阶官铜牌吗?拿着它一起去吏部,在朝天门那边有个吏部和三司的对外窗口,就在那边办理,办妥了,以后每个月你就去那边领钱。”
“每个月能领多少?”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去领了就知道了。”
两人喝了几杯酒,这时,小酒馆内人声鼎沸,居然都坐满了,基本上都是武学生,只是大家还不熟悉,各自以宿舍为群体喝酒。
“哎!没想到临安城的地价这么贵了,一亩地要几千贯钱,去年夏天才一千贯啊!半年时间就涨了四五倍,想在临安买宅子看来不可能了。”
“一千贯不贵,去年金兵杀来的时候,临安地价才是最低谷,每亩跌到百贯钱,听说有个商人很有眼光,一口气买了几百亩地,一年时间就赚了几十倍,这种发大财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那是你孤陋寡闻,想发大财还有一个机会。”
酒馆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那名武学生。
武学生得意洋洋道:“完颜娄室你们知道吧!金国的都元帅,在京兆城被宋军一名将领斩首,听说金国狼主悬赏十万贯抓捕这名宋将,各位,十万贯啊!”
酒馆里轰地炸开了,完颜娄室被张浚的军队所杀,大家都知道,但细节却不了解。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人高声问道:“那个宋将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听说是一名八字军的都头!”
居然是都头,议论声更激烈了。
呼延通瞪大眼睛盯着陈庆,“不会是你吧!”
陈庆淡淡一笑,“你觉得我这个左肩王有杀死完颜娄室的本事吗?”
“也对,完颜娄室号称金国第一名将,真不知道杀死他的宋将是怎么一个天神般的人物?”呼延通满脸崇拜,眼中充满了向往。
其实陈庆这个名字还默默无闻也不奇怪,完颜兀术在关中各地张榜通缉陈庆,那时他还没有杀死完颜娄室,是因为他在二郎寨干掉了近两百名游哨骑兵。
第二次被通缉,也只是完颜没立通缉五百宋军骑兵,奖赏三千贯钱。
完颜娄室被杀,女真人讳莫如深,只有少数高层知道是陈庆所杀,而徐宁是通过定远弓猜到了是陈庆所为。
至于宋军这边也只有张浚、吴阶等高层知晓,甚至张浚发给天子的鸽信快报中也没提到陈庆这个名字。
韩世忠知道是因为他和张浚私交不错,张浚的幕僚王牧告诉了他。
陈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必须在亥时前赶回武学。
他一招手,“酒保,结帐!”
两人争执片刻,还是陈庆抢着付了钱,出乎他的意料,一壶酒三个菜,才四十文钱。
“这是浊酒,浊酒本来就很便宜,买清酒试试看,一壶酒至少一百文,还有江南这边水产和山货丰富,我们点的一盘油烩河虾,一盘西湖醋鱼,还有一罐炖山菇鸡汤,在当地都是最便宜的,小酒馆就这些东西了,下次我请你去虎口酒楼喝清酒吃羊肉,那才是享受。”
陈庆撇了撇嘴,“说得今晚好像我占了你便宜似的,下次还是我请!”
呼延通嘿嘿一笑,“我求之不得!”
两人刚回到武学宿舍,远远便听见大喊大叫,群情激奋,无数太学生在黑夜中将武学生宿舍团团包围,不断振臂喊口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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