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内阁之中,却是一片寂然。
问题,越闹越大,已有些不可控制。
易县、固安、蔚县,三个县,拢共一万五六千佃农,同时赶赴京城,告御状。
所告之人,赫然是当今陛下。
这是极为可怕的。
佃农,是来告状的,并没有叛乱,朝廷的大军就不能轻易出动,也不可轻易与这些佃农起冲突。
导致的结果便是,这些一万余佃农极可能顺利的进入京城,那个时候,便十分的麻烦了。
如此之多的不安佃农,一旦在京城城内闹事,后果,不堪想象。
过了许久,弘治皇帝开口问道:“驸马,你以为此事,应如何处置啊?”
宁远却是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这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集体告状行动。
不出意外的,在这背后,一定有着推手。
说不得,朝堂之上那衮衮诸公都参与其中,状告君王,继而,反抗他宁远。
佃农势大,朝廷畏惧。
一旦诸多告状之人来到京城,那事态便不可控了。
为了平息诸多佃农的怒火,说不得……朝廷这边会将所有罪责推到他的身上。
说白了,便是众多不明事理的佃农,在背后推手的蛊惑之下,前来京城闹事。
针对的根本,是他宁远的黄土制!
“时间也不早了,三位师傅,驸马,你们回去休息吧。”弘治皇帝说道。
一直在这内阁憋着想办法,也没什么用。
倒不如好好休息一番,再行思考。
三位阁老与宁远准备退去。
但就在此时,接连数份急报送来。
东安、武青、三河、香河、顺义各县,皆有不同数量的佃农,手持大诰,奔赴京城而来。
弘治皇帝看了,面色深沉的可怕,怒气已是有些不受控制。
三位阁老也都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之间,忧心不已。
麻烦,更大了!
这京畿之地的四方的佃农,同一时间来告御状,总人数,足足超过五万。
“陛下,弹压吧!”刘健沉声说道。
人数,太多了。
一旦同时起事,这紫禁城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诸多佃农给占据了。
佃农前来告状,本身并没有错。
但却致使问题已然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这若是不弹压,偌大京城,危在旦夕。
李东阳、谢迁也纷纷跟着表示派兵弹压。
先前,朝野之间也发生过一些危机,可跟当下的麻烦比起来,却是相去甚远。
这可是干系到朝野安危的超级大事。
数万佃农同时告状,如若冲击这紫禁城,官军都未必及时抵抗,这江山恐怕就要易主了。
“明日再议吧!”弘治皇帝十分的深沉。
他怎么也没想到,因为黄土制一事,竟引起这般大的、不可想象的麻烦。
当下,还只是几个县的佃农前来告状。
假若天下所有佃农都来告状,这江山都未必保得住。
三位阁老退去,宁远也跟着离开了。
只是,回到家之后,久久不能睡。
常言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佃农,便是这大明江山的水。
而今佃农四起,恐危及江山社稷。
“真的该死啊!”
宁远暗暗握拳。
他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面对诸多佃农,这大明的百姓,却是暗自无奈。
不能对这些人出兵弹压,因为这是民!
尤其是这些人手持大诰,那是朱元璋老爷子赋予百姓告御状权利的证物,便更不能阻拦了。
可若不出兵,这数万人就会一路抵达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宁远喝着酒,冷笑着,笑容之中,带着微许凶厉。
他早就预料到一些乡绅阶层不会老实,却不想竟这般疯狂。
鼓动佃农,威逼朝廷。
可以的呢!
宁远紧握着拳头。
他喃喃道:“要玩,便玩一把大的!谁针对老子,老子便弄废他!”
也是这时,朱秀荣赶来,见宁远一脸阴鹜的样子,试着道:“夫君有烦心事?”
宁远轻轻一笑:“哪里有烦心事?只是遇到一点小麻烦而已。”
朱秀荣犹豫了一下,道:“佃农的事情,我听说了,不好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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