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弘治皇帝长吟,看向旁边的萧敬,萧敬张口结舌,也是说不出话来。
被流寇抓了去,过了一夜又给放了?那流寇如此仁慈吗?
太匪夷所思了。
这京城稍微有些身份的人,谁不知道那流寇嚣张跋扈,横行无忌,连凶名在外的锦衣卫、东西厂都束手无策,既抓了人,又岂会轻易放出?
“所以,臣才恭喜陛下!”
宁远缓缓道:“臣虽被流寇抓了去,可臣只一提陛下之威名,那流寇就吓的腿软了,纷纷仓皇跪地,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于是,臣趁热打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的那诸多流寇皆是拜服,准备收拾一番,明日便到城南门认罪伏诛。”
弘治皇帝:“……”
这这……简直离谱!
荒唐透顶!
身为帝王,他平日间自会听到许多褒奖的话,便是连三位刚正不阿的阁老也偶尔会夸他几句。
但无论怎么夸,也得有个分寸,注意尺度的拿捏。
可宁远这番话,别说分寸、尺度了,简直毫无根据,没谱到天上去了。
“你……你这小子,简直满口胡言,不知所谓。”
弘治皇帝毫不客气的驳斥:“若真你所说这般,那些流寇惧怕朕之威名,又何以如此猖獗,甚至还劫去了寿宁侯?”
宁远眼睛眨了眨,理所当然的弱弱道:“难道不是因为,根本没人对那些流寇讲述过陛下的丰功伟绩吗?”
“额……”
弘治皇帝又是一阵无语。
这番话虽不着边际,可仔细想来,竟……也有几分道理?
那流寇因为不知道朕之功绩,不知朕为了天下黎民废寝忘食,才会如此大胆,而经过这小子这么一说,知道了,然后便乖乖的投降了?
嗯,道理,还是挺对的。
可归根结底,还是相当的离谱,实在是因为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这……朕……哪里有那般的威名,你小子不要乱说。”弘治皇帝少见的脸色红了几分,随即努力板起脸,正要说什么,却见宁远忽而跪地。
“陛下,臣肯定陛下宽宏大量,饶那诸多流寇一命!”宁远干脆说道。
唰!
弘治皇帝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让他饶恕那些流寇吗?
弘治皇帝心思百转,认真琢磨起来。
按大明律,对于此等猖獗流寇,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自是有一个杀一个。
可宁远这么说,他倒也不好一棒子打死,于是开口道:“也好,也不说明日了,若那流寇三日内能乖乖投降,朕便饶他们一命!”
“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宁远忙道。
“好了,此番你也怕是惊吓着了,退下吧,好好休息几日。”
弘治皇帝挥挥手。
待得宁远离开,他看向萧敬,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萧敬脸色怪异至极:“这……这这……”
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宁远为了吹捧陛下,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说什么流寇惧于陛下威名要投降,你怎么不说那瓦刺、鞑靼、朵颜三卫也惧怕陛下威名准备臣服呢?
吹的太过了!
弘治皇帝笑了笑,也没在意,召来三位阁老,将宁远那番话简单陈述一番,问道:“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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