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少珍宝,应是巢贼在长安宫室或富贵人家劫到的,但不好估价。役畜也收拢了一些,总共八百余头。”陈诚答道。
“泾原军这帮贼子,好东西都拿走了!”邵树德有些无奈。他们动作已经够快了,但仍然比不上西南面行营的军士。眼下抢的这点东西,固然不少,但低于预期,也就前后俘虏的两三千巢众还算有点价值。
“再往南追一追。贼军立的那个寨子,某想打一下,如果能打下来,当可吓一吓巢众,令其慌乱。一乱,就有机会,就有可能丢弃辎重。”邵树德说道。
“大帅,咱们最远追到哪里,最好事先定下来。”
“最远至蓝田关吧,本想追到仙娥驿、上洛县(今商洛市商州区)一带,想想还是太远了。”邵树德很快做了决定。
上洛县是商州理所,离长安三百里。之所以想去这里,是因为邵树德后世曾去过仙娥驿附近的仙娥峰游玩过,唐代许多诗人在此留下名篇,读来很有感觉。只不过他现在是军头,手底下有信任着自己的上万军士,夏绥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再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来。
既然定下了计议,那么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追!
一同出兵的李孝昌也得了些财货,但比邵树德还少。他有点不想追了,因为朝廷决定分割鄜坊四州,将丹、延二州独立出来,交给李孝昌管治,算是对他在讨黄巢之战中最后一阶段立下功劳的奖赏。
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然后找东方逵那厮的晦气。不过邵树德只看了他一眼,李孝昌就改了主意,派侄子带两千人先回去,自己带五千人跟着。至于原本归他指挥的那三千多河北军士,则已经领了赏赐返镇了。
三月十八日下午,大军抵达了敌寨前。照例鄜坊军先攻,铁林军派一部绕至山后。贼军有些惊慌,考虑到过了两天时间,黄王主力可能又往前跑了几十里,他们也无意坚守,便分散突围了。
破了这个寨子,一路上再也没有大的阻碍。夏绥、鄜坊两军留部分人马在后押运俘虏、辎重,主力轻兵疾追,至蓝溪驿一带终于追上了敌后军一部。贼众没想到跑了这么多天还有人死追不放,气得七窍生烟,合着一路上的财宝都是白扔的了?这帮喂不饱的唐狗,跟你们拼了!
拼确实是拼了,两军在驿站旁大战。贼军九千余,夏绥、鄜坊两军追过来的则有七千余,战了数刻钟,贼众便大溃,丢下辎重一路南逃。
邵树德下令追击了一番,至蓝田关十里外方才收兵回营。此时李孝昌已点计好了财货,一万八千余斛军粮,外加部分财帛,千余头马骡。邵树德数了数,虽然不少,还是不及预期,难道自己真是贼众嘴里骂的“喂不饱的唐狗”?
不过令人感到安慰的是,俘获了数十名贼军匠人,正是夏绥急需的,一并带走了。
再往前追,就得到蓝田关了,可不好打。而且自己多半被黄巢注意到了,保不齐就会集结大军,给自己来个狠的,还是见好就收吧。一路上已经俘获了六千余巢众,外加部分粮食、钱帛、役畜和财宝,打道回府吧。
征黄巢之战,至此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好吧,这是对自己而言。事实上对朱温、李克用而言,远远没有结束。黄巢走的是蓝田武关道,商州往东南一路行,经桃花驿、武关、青云岭、分水岭、阳城驿可至邓州。离长安总共八百五十多里,也就一个月吧,黄巢就要出山了,届时河南大地上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朱温的宣武镇自不必说,危机重重。听说他就带了五百人上任,宣武镇的衙军听不听他的还两说,更别说内无钱粮,外有吃人魔王了。在不知道历史的人眼里,怎么看都是药丸。
李克用的河东节度使也不是白拿的,至少现在还没到手,还得继续去河南剿贼才行。
这两位,都很忙哪。而自己,则要回夏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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