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正是这个‘也’字惹了误会,香菱那泪痕未干的小脸上,竟透出几分惊疑之色想,显然由司棋的事情,推演到了李纨头上。
“你这胡思乱想什么!”
焦顺没好气的在她眉心戳了一指头——那红菱似的胭脂记,实在是招人的紧——然后又当着她的面,让人把素云请进了东屋。
素云进门之后,先有些别扭的见了礼,然后又命小丫鬟奉还礼物,歉意道:“先前我们奶奶就说无功不受禄,让我把礼物退给焦……焦爵爷,可这几日事儿赶事儿的,竟是到了今儿才得闲。”
这几日事儿赶事儿的实是焦家。
不过焦顺却听的奇怪,诧异道:“这怎么说的,就算要退也不该退给我啊。”
说着,他瞥见小丫鬟又把未拆封的礼单,摆在了四色礼上面,这才恍然大悟:“许是当初没说清楚,这东西不是我送的,实是你们奶奶的同宗亲戚,凑巧托了我的门路。”
接着,把什刹海李掌柜的事情,简单告知了素云,又道:“他说这礼单里写的清楚,你们拆开一看便知,所以当初就没交代的太仔细。”
素云这才知道是闹了乌龙,当下红头胀脸的告了声罪,又让小丫鬟捧了四色礼物,匆匆折回了家中。
听完她带了埋怨的回禀,李纨也是颇为尴尬,这才拆了礼单细瞧,却见上面多是些阿谀之词,显是存了攀附的意思。
若没先前的插曲,她多半还是要把这礼物退回去的,可这刚闹了乌龙,到底有些抹不下脸来。
因又想起了什么,便问:“这李掌柜是不是前些日子,薛家表弟无缘无故要撤换的那个?”
“应该就是了,估计也是吓坏了,才寻到了奶**上。”素云故意激将道:“只可惜他却是病急乱投医,白费了这番心思。”
李纨没有理会素云,摩挲着那帖子沉吟良久,这才无奈的叹道:“罢了,怎么说也是同宗兄弟,往后能看顾些,就看顾些吧。
…………
与此同时。
正在三间倒座小厅里处置家务的王熙凤,也正听平儿转述‘李纨送礼’的消息。
她柳叶吊梢眉一挑,冷笑道:“她这回倒是主动的紧,莫非以为我当真辖制不住来家了?”
随后又听说,焦顺原样把礼物退了回去,王熙凤登时转嗔为喜,连说:“我调教出来的人,哪会蠢到去烧她那冷门冷灶?”
平儿见她这般,忍不住劝道:“这也说不准是因为什么呢,大奶奶向来紧守家门,一门心思照管兰哥儿,应该不会胡乱插手您身边的事儿。”
“那可说不准!”
王熙凤嗤鼻道:“早年间珠大哥还在时,她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不过是……”
说到这里,却突然改口问起了贾琏,抱怨这狠心贼最近也没个消息传回来。
骂归骂,言语里却透着得意与炫耀。
平儿也顺势岔开话题问:“昨儿在来……焦家,顺哥儿特意托我打听,看他什么时候去拜访政老爷合适,届时又该以什么身份登门。”
“这……”
王熙凤踌躇片刻,这才道:“二老爷一时怕还转不过弯来,等晚几日再说吧——正好这月二十七,赶上二老爷过寿,到时候单给顺哥儿下张帖子,让他借着拜寿的名义过去,二老爷总不好当众给他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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