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令他一时愕然。
待回过神来,细细作思,便就了然了,
试问,屯兵在渭水之南的姜维部,都分兵往西城门攻坚了,郭淮焉能无有警觉,哪还不会令人戒备南城门,以防姜维部偷城呢?
甚至,就连不复被攻打的东城门都严加戒备了罢。
“唉,罢了。”
苦笑了几声,吴班略微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既然不可弄险,便不复议此事罢。且依我看来,若将此事禀给丞相,丞相亦不会允了。嗯,公渊归去吧,翌日我以你部为次攻,且早日准备。”
“诺。”
傅佥应了声。
但却没有移步的意思,满脸的欲言又止。
见状,吴班“咦”的一声,饶有兴趣的发问道,“子瑾有筹画之能,北伐以来多有奇谋建功,公渊受学于子瑾,必得其真传。今偷城之计已殆,公渊谓计将安出?”
“不敢当老将军之言。”
连忙,傅佥拱手谦言,但旋即又堆起笑容说道,“佥才疏学浅,安敢望先生项背。只是方才经老将军言及,便倏然觉得破着陈仓城,应是老将军建功。”
“哦?”
吴班冁然而笑,神情愈发和蔼,“且说说,为何公渊觉得,西城门增兵后,反而是我等这边可夺城墙邪?”
“诺!”
傅佥重重颔首,朗声而应,“老将军,佥窃以为,逆魏郭淮必然从北城门调拨些士卒往赴西城墙也!”
的确。
在丞相从一直养精蓄锐的姜维部调兵来攻打后,迫于生力军的压力,郭淮必然增兵西城门。
而不敢放松南城墙、东城墙的警戒之下,他唯有从北城墙匀一些兵力过去。
再者,汉军的大纛如今在西城门。
哪怕吴班部亦有两万人,但对于郭淮而言,uu看书有大汉丞相亲自督战之下的士卒,会更加死不旋踵。
吴班对此亦了然于胸。
然而,哪怕郭淮将一部分兵力过去,北城门亦不会出现纰漏啊
为何傅佥就敢如此断言呢?
“为国计议,不论对错。”
知道傅佥言之未尽的吴班,轻声叮嘱了一声,“公渊若有所思,直言即可,说错了亦无妨,不必忌讳。”
“诺。”
这次,傅佥郑重的行了一军礼,垂首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将军,傅知军中已然修复的抛石车有三十余座,近日因将士每每攻坚皆可挤入城墙而战,出于不误伤己方士卒而不复使用。而佥窃以为,若逆魏郭淮将一部分兵力转去西城门,我军可在攻坚时无差别抛石。彼兵寡,本就难以为续,若有抛石可遏,我军必可占据城池也!”
“嘶!”
听罢,吴班当即倒吸了一口气,眼眸中惊疑不定。
而依旧低着头的傅佥,似是无觉,乃继续说道,“老将军,佥知我大汉自先帝以来,以仁义立足,然而慈不掌兵。虽无差别抛石会误伤己军,但早一日攻陷城池,亦是减少我军士卒伤亡也!若老将军允此策,佥略有勇力,翌日愿亲自率本部千人为先登攻城,为我大汉夺下这陈仓城!”
话落了许久,军帐内仍一片死寂。
傅佥仍保持着垂首请命的姿势;而吴班则是捻须沉吟,眼中不断变幻的神采昭示着他在天人交战中。
因为他知道傅佥有两句话说得很对。
一者,慈不掌兵。
另一,早日破城,就是减少士卒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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