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点点头,允诺:“好的。”
看看事情处理得差不多,虎平涛把手中的笔录本递过去:“你们都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个字吧!”
武崇明有些不情愿,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拿起笔。
虎平涛正打算伸手去拿笔录本,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谭涛的号码,他的声音有些急:“头儿,你是不是在市三院?”
“是的。”虎平涛问:“怎么了?”
谭涛道:“指挥中心那边转过来一个案子,报案人目前在市三院急诊科。我想着你离那边近,如果方便的话,就把案子转给你。”
“行!转过来吧!”
……
急诊二室。
虎平涛和孟辉在孙杰引领下走进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王耀文。
他很年轻,二十来岁,整个人显得很虚弱,脸色与唇色灰白。
床前坐着一个女的,据说是王耀文的妻子。
房间里另外还有三个男的,都穿着满是泥污的服装,一看就是建筑工地上的民工。
两個是王耀文的同乡,一个是包工头。
病房里不能有太多人,当着病人的面也不好询问案情,于是虎平涛带着三人来到病房外的走廊尽头。
“你叫什么名字?”他照例要求包工头出示身份证。
“我叫于海河。”包工头是个强壮魁梧的中年男子,听他说话感觉就很直爽。
虎平涛低头做着记录:“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海河认真地说:“小王是镇州人,从地州来省城打工的。他来省城好几年了,因为我和他父亲那辈的人认识,所以就对他比较照顾,有活计的时候就带上他,一来二去就熟了。”
“我们主要做装修,顺带着也接一些零散的活儿。王耀文这小伙子踏实肯干,愿意加班,所以有些外面的活我就交给他。”
“上个星期,畅园小区那边的物管公司联系我,说是他们的小区的房子旧了,有业主反映说楼层渗水,让我过去看看,帮着做做外围防水。我过去看了以后,主要是楼顶和墙面的问题。”
“楼顶好解决,只要用沥青补一下就行。墙面的就比较麻烦,裂缝很多,其实是当年大规模拆除防盗笼,瞎几把搞,把人家笼子拆了以后没有恢复,时间长了,墙体表面留下眼,雨水往里面灌所导致……那个,工程上的事情就不扯了,我把这事儿交给小王,让他今天带着几个工人一起,去畅园小区把楼层外围防水给做了。”
“那是个老小区,最高就六楼。顶层的清理、修补,还有涂刷工作有两个工人负责。小王带着另一个工人先装绳子,就是系在身上升降的那种,弄完了以后开始做墙面。”
“从六楼开始,一层一层往下。因为当时我不在场,后来工人打电话给我,说是绳子断了,小王从楼上摔下来。”
尽管谭涛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被把案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可现在从于海河口中说出,虎平涛仍然可以想象那是何等危险的场景。
“从几楼摔的?”他认真地问。
“好像是三楼。”于海河回答:“具体等我回头问问在场的工人,或者等小王醒了以后,问问他就清楚了。”
虎平涛边记录边问:“好好的绳子,怎么会断呢?”
于海河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那是安全绳,还是专用的。我做工程虽然是为了赚钱,可在安全方面我从来不省。那专业的安全绳比一般的要贵很多,我都是挑质量最好的买。”
虎平涛目光变得冷峻起来。
有人喜欢玩高处往下跳这种极限运动,但只要达到一定高度,就存在危险。从理论上来说,哪怕一米,甚至五十公分高度的跳跃,都有可能对人体造成伤害。轻则扭伤,膝盖受损,重则危及生命。
诚然,只要掌握好技巧和角度,别说是二楼,就算从三楼跳下去,在方法得当,落地位置选择正确的前提下,同样可以做到有惊无险。
可是从楼上摔下去就不一样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民事纠纷,而是真正的案件。
“你确定,安全绳是被人割断的?”虎平涛注视着于海河,再次确认。
“是的,肯定是被割过。”于海河重重地点了下头:“我们做工程的,经常用得着安全绳。你别看网上随便花点钱就能买,可大部分都没有安全质量保证。我用的是五点全身式安全带,能承受三百公斤体重的人。当然,现实中不可能有这么胖的人进行高空作业,但就安全性来说,这种安全带真是没的说。背、肩,还有腰腿的位置都可以调,绳子伸缩性非常好,能防冲击,装在身上的时候不会拉伤肌肉。”
虎平涛微微颔首,问:“绳子呢?你带来了吗?”
于海河连忙回答:“带着,都带着呢!出事儿以后工人给我打电话,我一听情况不妙就立刻赶过去。等到了地方,小王躺在楼下的绿化带里,虽然身上没有流血,可人已经站不起来了。幸好在场的工人机灵,没有搬动他。我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等车来了才把他送到医院。”
“绳子在车上,麻烦您跟我去一下停车场,所有东西都在那儿。”
虎平涛合上笔录本,招呼站在旁边的孟辉:“先把执法记录仪关了,过去看看再说。”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