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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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七章 混水摸鱼(2/2)

    黄河百害,唯富一套!

    高肇倒是好算计?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混水摸鱼……

    ……

    两千里外,金明郡城。

    洛水河畔军帐如云,不见边际。再往北约四五十里,密密麻麻的兵卒或抬云梯,或负沙袋,嚎叫着往城墙下冲去。

    攻城已半月有余,官兵拼着死伤近万余,才堪堪将护城河填平。自昨日起,奚康生又令兵卒蚁附攻城。

    但诡异的是,攻势时断时续,仿佛是奚康生嫌自己的兵太多,故意赶上来送死一般?

    高肇站在城头,盯着城下,眉头越皱越紧。

    蚁附的兵卒依旧如昨日一般,至多也就千余,且并无楼车、石炮之类的利器。而这般打法,便是再给奚康生一年,也莫想攻下金明郡。

    这老贼是何意图?

    声东击西?

    示敌以弱?

    但肆、定等州一日一报,除离石外,他处再无敌军,更无异常。

    那奚康生意欲何为?

    高肇沉思良久,却不得其解。又扭过头问着李始贤:“怀德以为如何?”

    李始贤拢着袖子,懒洋洋的看了高肇一眼:“奚康生当世名将,且连太尉都不得要领,李某哪里知道?”

    “当世名将?呵呵,名过其实而已……”

    高肇摇头笑着,“常言有其父必有其子,承志天纵其才,举世无双,是以怀德必有过人之处,又何必自谦?”

    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得还好,一提李始贤便恨的牙痒痒。

    爷爷若有那逆子三分心计,又岂能中了你这狗贼的毒计?

    越想越是懊恼,李始贤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再不理会。

    高肇也不在意,又往城下瞅了一阵,见敌卒前军已然越过护城河,才大手一挥:“放箭!”

    话音方落,城上箭卒便齐齐开了弓。近千支火箭激射而下,一时间箭如蝗雨,火如流星。

    已然交手近月,官兵早有防备,身上除了皮甲,外面还罩着一层毛毡,且浸足了水。

    虽很是笨重,但防备火箭却有奇效。如箭支射在身上,只需用力一扯毛毡,便能穿箭而过,将箭支上面的火油滤掉、捂灭。

    缺点是不如铁甲坚厚,防不住重箭,依旧死伤很重。

    依旧如往常一般,城上射了七八轮,城下已死伤近半。就如约好的一般,城南响了退兵的金钲,城上也停止射箭。剩余的数百官兵如潮水一般退去。

    高肇心中逾发狐疑,但面上半丝不显,反倒笑呵呵的问道:“怀德称奚康生为当世名将,但又能如何?围困我金明已然近月,不依然无计可施?”

    李怀德脸上尽是鄙夷之色:“拾人牙慧罢了,太尉又何必沾沾自喜?”

    高肇也不恼,脸上笑容依旧:“怀德言重了,伱我亲翁,我与承志本就为一家,何来拾人牙慧之说?”

    稍一顿,他又笑眯眯的问道:“已然过了三日,怀德考虑的如何?你若答应,我当即下令,遣快骑护承学往西海……但需你亲笔手书一封……”

    李始贤狞声冷笑:“连朝廷都已发出讣告,称承志已被你害死,太尉又何必惺惺做态?”

    “李怀德,李承志有没有死,你我心知肚明,你又要装疯卖傻到几时?”

    就如风雨欲来,高肇脸上的笑容一丝丝的褪去,“若非是他,那持我令信,假扮高允,率数百甲骑奔至关中,消失于薄骨律的是谁?

    若非是他,蛊惑李韶、杨舒等人急攻泾州,害死元琛的又是谁?”

    李始贤呲牙一笑,脸上尽是幸灾乐祸:“连你都称那是高允,又为何要诬赖我儿?”

    高允?

    幸亏高肇心深似海,不然绝对能气到发抖。

    就因高允计不如人,着了李承志的暗算,才害的元琛枉死,更害的他损失了上万兵马并近百万石粮草。

    而与此相比,若不是李承志烧了夏州大营,烧了金明的油湖,他怎会这般早就起事?

    一想到这里,高肇就恨不得将李承志碎尸万段。

    他脸色一冷,厉声斥道:“李怀德,你莫要不知好歹,真当我高首文不敢杀你祭旗?”

    若是怕,李始贤早就服软了,何必硬捱到今日?

    他呵呵一笑:“欲取李某项上人头,你下令便是,无须絮言,且看李某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说罢,他便径直下城。看押他的军将看了看高肇,见他并无号令,便一挥手,带着十数個兵卒跟上了李始贤。

    这般有恃无恐,根本就未将高肇放在眼里。凡左近之亲信,无人敢抱一句不平。

    只因早就受过教训,高猛更为此挨过几鞭。

    见李始贤下城,高肇脸上已不见怒色,便知他方才不过是诈唬之言。

    又往城下看了看,官兵已然退的不见踪影,高肇疑心渐浓。

    不知为何,隐约间他有一丝直觉,奚康生好似在故意拖延。

    但有什么用?

    只待六镇一乱,便是大局已定,便是再来十个奚康生,也回天无力。

    狐疑一阵,他殊无头绪,他便想寻高猛来问计一二。

    刚予守将交待了几句,还未下城,反倒是高猛的亲信先来寻他,称请他速速回郡衙一趟。

    高猛何时这般无礼了?

    高肇心中诧异,肃声问着亲信:“可知何事?”

    “史君并未提及,下官只知是朔州来报,史君当时满脸喜色,应是喜讯……”

    喜讯?

    高肇稍一思量,顿时大喜。

    朔州来报,还能是何事?

    十有八九,是长子高植遣人来报,六镇之事成了!

    哈哈,天助我也……

    高肇三步并做两步,飞一般的下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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