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院内集合,第八小队重复昨日的施肥任务。
身为新弟子的我,又分到两亩药田。
上到山腰处,我遇到了独眼老头。
只见他鼻青脸肿,手里捧着天道感悟的小本本拦截新弟子。
“对对对,你为什么来道门,老老实实的说。”
“啥,我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摔的,哎,年纪大了,半夜起来尿尿没走稳。”
“像被人打的?卧槽,你什么眼神啊,我这明明是摔的。”
“滚,活该你身为杂役弟子。”
“什么玩意。”
他破口大骂,怒气冲冲。
“你,过来,你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拉屎?长了痔疮?”
“咦,瞧你年纪也不大呀。”
“行行行,去吧。”
老头认真记录,全神贯注。
直到他看见我,仅剩的右眼燃起熊熊烈火,恨不能将我一口吞掉。
不不不,应该是想把我燃烧成灰。
“易,购。”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朝我逼近道:“你小子行啊,找帮手暗算我。”
“无冤无仇,尚有微薄情谊,不就昨天叨咕了你两句,至于吗?”
“我说挖你眼珠子,那是吓唬吓唬你。”
“你倒好,打人不打脸,非要她把我揍成猪头。”
“深更半夜的搞偷袭,可怜我一把老骨头……”
槐老轻柔抚摸肿胀的脸庞,悲痛不已道:“你完了,我正式通知你,从今天起,你再无太平日子可过。”
“好比现在……”
他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响指。
“哐当。”
我挑在扁担上的两只木桶不受控制的坠落,粪水翻了一地。
顺着倾斜的山路流淌,臭气熏天。
槐老洋洋得意,捏着鼻子阴恻恻的退后道:“开胃小菜,咱慢慢玩。”
我手扶额头,唉声叹气。
昨晚,我何尝不是顺口说说借此试探道火儿的真实身份?
她明明拒绝了我,鬼知道她后来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
都说女人的心情善变如水,这个我能理解。
可七八岁的女童也这么善变,这特-么也能怪我?
“槐老,要不你听我解释解释?”我卑微喊道:“误会,一个由糖果引起的误会。”
后者不理我,转身便走。
我偷偷放出心神,暗中感应四周的气运强弱。
我的修为高槐老两层,只要不主动进攻冒犯,他是很难察觉我不经意的小动作的。
道门槐树应运而生,有他在的地方,气运一定会比周边浓郁。
验证了这一点,槐老的身份自然水落石出。
“老大,啥情况啊这是。”络腮胡挑着空桶从我身边路过,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再看看东倒西歪的木桶,语气焦虑道:“趁早清理掉,别让石队长发现。”
我收回心神,侧身问道:“怎么处理?翻都翻了,总不会要我用手捧回来吧?”
络腮胡踢了踢山间小路上的碎砂石,意有所指道:“盖上去。”
“我先走了,两人在这闲聊比较扎眼,会被人注意到。”
“你抓紧时间弄。”
说着,他急匆匆的离开。
我折腾了十几分钟,灰头土脸,终于把“犯罪现场”掩饰干净。
而后,我不慌不忙的挑起木桶走人,赶往粪池。
刚才的查探,槐老的身份不言而喻。
他在哪,冥冥中的气运则围绕他转,越转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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