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山间,凌晨五点。
甩开太虚子后,我围着山脚阶梯百无聊赖的闲逛。
确定没有追兵,且踪迹不曾暴露。这才悄无声息的回到宿舍,合被而眠。
今晚的疏忽大意,造成了打草惊蛇的被动局面。
太虚子事后一定会加强后山禁地的防守,我再想“冒名顶替”的混进去断无可能。
强闯,则意味着大开杀戒不管不顾。
这与三伯叮嘱交代我的仁慈理念背道而驰,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走到“灭绝人性”的地步。
那样的我,视人命如草芥,和成为妖魔有何区别?
再则,华夏六脉底蕴深厚。数千年的积累,一定藏有恐怖底牌。
光论武力修为,我似乎吃定了太虚子。
可退一步说,地魂的存在事关山门根基,一滴魂血等同抽掉道门如今三分之一的气运。
若再加上三伯那一滴,啧啧啧,近乎灭顶之灾的浩劫危难,道门会放过我?
不得和我玩命?
什么底牌不底牌,一股脑的丢出来,我或许根本接不住。
窃取魂血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体内的妖魔之气,恢复正常人的生活,绝不是以命换命凭借运气。
三伯在等我,灵溪在等我,家人在等我。
我得活着回去。
安安全全,完好无损的回去。
“铛铛铛。”
正当我闭目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院子里,沉闷刺耳的钟鸣声突然响起。
酣睡中的“五位大侠”毫不犹豫的起床,哈欠连天的穿衣套鞋。
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接受过特殊训练。
我装模作样的伸展懒腰,开口询问道:“这是集合钟声?”
昨晚被我暴揍的寸头青年匡禅,点头哈腰道:“老大,现在是五点半,咱们有二十分钟洗漱吃早饭。五点五十院内集合,接受杂役长的点名。”
“晚一分钟,挨一鞭子。”
“六点准时干活。”
我披上外套,指着周来贵道:“他呢,皮开肉绽的,怎么干活?”
匡禅回道:“可以帮他请伤假,最多三天。”
“要是有好处贿赂杂役长,能延长至一个礼拜。”
“当然,伤假期间是没有工资的。”
我抖了抖运动鞋上的泥灰,弯腰解鞋带道:“食堂距离杂役院数千米,二十分钟洗漱吃早饭,两头来回跑,你确定来得及?”
鼻青脸肿的络腮胡笑着插嘴道:“老,老大,杂役弟子是没有早饭的。”
“准确来说,昨晚的晚饭就是早饭,得自己提前准备。”
说着,他掀开红漆木桌上的湿毛巾,露出三枚拳头大小的饭团,自豪道:“食堂米饭管够,根据个人饭量掺点咸菜裹一裹,大家都这么做。”
我微微皱眉道:“宿舍闷热潮湿,米饭会馊的。”
络腮胡满不在乎道:“一点馊味算什么,总比饿肚子强。”
“每天都有任务安排,完成不了就得受罚。”
“老大,你昨天刚来,一定没准备早饭,我这……”
络腮胡大献殷勤道:“我们五兄弟一人给你凑一颗饭团,聊表心意,以后还请老大多多关照。”
我抽了抽嘴,连忙拒绝道:“算了算了,一顿饿不死。”
而后,我端起脸盆打算去井边洗漱。
拉开木门的那一刻我无语了,好家伙,院子里围满了人,乌泱泱一片,比特么赶庙会还热闹。
络腮胡站在我身后,憋着笑道:“习惯就好。”
我硬着头皮往人堆里挤,好不容易挪动到井边。
络腮胡主动打水,不忘提醒我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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