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
他握着手机,踉跄起身。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奔流不息的人群,无影无踪。
……
京都市区,状元路。
一家毫不起眼的书店里,柜台后的座椅上,白南弦手捧书籍,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
原本用来对付紫薇和昆仑的重要筹码被陈玄君换走了,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暂时放弃。
疯狂不代表盲目,更不代表要“自投罗网”。
正如蒋岳中说的那样,李木子的低级圈套,仅此而已。
身中紫薇七星海棠奇毒,早晚都得死。哪怕借助某些天材地宝进行了压制,最多十年,仍然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气运之争方才开启半年,他有足够的时间再去谋划。
他甚至有些感激陈四爷了,是他让自己有了冷静思考的机会。
谋而后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比起成为佛门弃子的李木子,白南弦自问还有足够的底牌。
起码在师妹裴姝尚不能挑起运宗重担的这几年,他得走在前面。
为她铺路,为她筑石搭桥。
“噗。”
瓜子皮飞出,好巧不巧落在了进门的客人身上。
是一位挎着单肩包的青年男子,面色暗黄,眼角残留泪痕。
白南弦霍然起身,歉意开口道:“不好意思,没见着有人进来。”
对方挑了挑眉,表示不在乎。
白南弦客气的递了根烟,询问道:“买什么类型的书?”
青年男子硬邦邦的回道:“故事会。”
白南弦差点笑出声来,尼玛,多大年纪了,还看故事会?
幼不幼稚啊。
他鼓着腮帮,狠狠压制笑意道:“那个,往前走,第三排书架最上面。”
青年男子说了句不会抽烟,自顾前行。
白南弦美滋滋的点上,重新坐回靠椅嗑瓜子。
六七分钟,青年男子走了出来,没拿故事会,反倒捧了本《三十六计》。
白南弦好奇道:“没找到故事会?”
对方面无表情道:“故事再好看,终究是胡乱编造的,没什么意思。”
白南弦深以为然,掐灭烟头道:“对,成年人就该看点成年人该看的书。”
“三十六计好啊,配一套孙子兵法,挺适合现今社会的生存之道。”
“哦,这本书三十块。”
青年男子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豪爽道:“不用找了。”
白南弦也不矫情,道了声谢。
前者当着的他的面将三十六计翻到“借刀杀人”那一页,直接撕下。
白南弦满脸错愕,搞不懂对方此举何意。
青年男子漠然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秋后算账,借刀杀人。”
“苗疆之行,你派出去的四位长老很不错。”
“虽然都死了,但依然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怒气。”
“伤我,不要紧。”
“可谁敢欺负我媳妇,我就得帮她讨回来。”
“从前记仇,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记仇,我只恨举世无敌。”
对方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七十块,是买你命的。”
白南弦大吃一惊,扭身欲逃。却绝望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动弹,无形中的束缚,好似围绕八方的透明渔网,将他直愣愣的困在原地。
“记住,杀你的是佛门。”
“这一招,叫童子拜佛。”
青年男子八指相连,拇指拉开距离。
其嘴里喷出血雾,悄然弯腰。
“你……”白南弦瞳孔放大,面容扭曲。
“你,你是苏……”
最后一句话,他无力再说,已然咽气。
没人知道他说的那个苏字代表着谁。
心脉俱断,魂飞魄散。
世间犹有运宗在,不见当初白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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