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仙回到洛阳,邀请岳飞游一游洛阳城。岳飞哪里有心思?逛了半天便回到驿馆,再不肯出去,一连五六天。
九月初四,王德到了洛阳。一进洛阳城,就要见王宵猎,一刻也不肯耽搁。
请王德落座,王宵猎吩咐上茶。
王德叉手高声道:“宣抚,某此次前来,是奉太尉命,接以朝廷诏旨该给我军的火炮,一共一百门。金军在黄州抢去了几门,听说又有图样,正在宿州日夜不停地毁钱铸炮。若是晚了,金军带着火炮南下,可不是小事!”
看着王德,王宵猎道:“观察,炮是要铸出来,精心打磨的。一时之间,我哪里拿得出来?”
王德道:“朝廷有诏旨,宣抚自该按照诏旨行事!有什么难处,宣抚自跟朝廷说!”
见王德不依不饶的样子,王宵猎不由微笑。道:“朝廷纵然有诏旨,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炮来。我已上奏朝廷,此事不妥,朝廷应该另做安排才是。放心,急脚递走得快,日行四百里,夜行一百里,一日夜就能行五百里。行在虽然在数千里以外,观察只要住上十几二十日,总有消息传回来。”
王德听了,不由一下子怔住。看王宵猎的样子,哪里在乎什么诏旨?当然,王德心里也明白,不要说王宵猎的身份地位,就是刘光世,也不会把一道圣旨当成不可违抗的命令。刚才那样说,只是诈一下,万一成功了了呢?
平定了心神,王德叉手道:“我听人说,火炮一门重一两千斤,要用大车拉着才能够行进。楚州虽然有运河,但那一带都是河汊烂泥,大车走不得。金人铸了炮,要想南下,必然走庐州,刘太尉正当其锋。若有办法,宣抚可以先拨些炮来。此是国家大事,宣抚可怜则个。”
见王德立即变了态度,王宵猎也不难为他。道:“六七天前,驻鄂州的岳观察到了洛阳,一样是要炮——”
王德急忙道:“刘太尉正当金军兵锋,岂是岳观察可比?”
王宵猎道:“金军怎么打,从哪里进攻,我们怎么能够说得上来?前线大军,包括我这里,都有可能遭到金军的进攻。——此事不要再提!”
王德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王宵猎道:“你要知道,铜价太贵,收买不易。我的治下与其他地方不同,都是用会子,铜钱用得少,所以一直是毁钱铸造。那一天跟岳观察算过,我不赚你们的钱,只是为朝廷做事,一门炮也要一千六百贯足钱。你们诸大将,谁先拿钱过来,谁就先拿到炮。”
王德想了想,问道:“必须是现钱?”
王宵猎道:“金银也可以。因为在我这里,铜钱是会子的本钱,本钱当然也可以用金银。”
王德低下头,想了又想,才道:“诏旨既然让宣抚造炮,必然有本钱下来。可否先给我们炮,等朝廷的钱下来,再还如何?宣抚放心,朝廷必然不会亏这钱!”
王宵猎听了,不由沉下脸来:“不行!朝廷会不会亏你们的本钱,是刘太尉和朝廷的事!一手交钱,一手交炮,谁来都是一样!我治下十万大军,千万百姓,缺了钱怎么行?”
见王宵猎神色不好,王德道:“纵然送钱来,也要许多日子,宣抚可以先铸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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