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张均进城,王宵猎立即派了崔青来,当然是怕张均一时冲动,犯了杀戒。此时正是王宵猎整顿纪律的时候,张均犯了人命官司,事情可就麻烦了。
进了镇抚使司衙门,崔青带着张均直接到了后衙。就见王宵猎和汪若海坐一片牡丹花旁,正在商量事情。见到张均进来,示意上前。
张均上前,行礼唱诺。
王宵猎道:“过来坐下吧。有事与你商量。”
张均坐下。王宵猎看了崔青一眼,崔青轻轻点了点头。王宵猎放下心来。
士卒上了茶。
王宵猎道:“今日叫你来,有两件事情商议。一是最近画院里有人办一家织造社,需要人手。想你母亲一个人在襄阳城,没有人陪伴,甚多不便。若是你愿意,可以到那里做事。”
汪若海道:“你母亲在襄阳城里,平日没个人说话,难免烦闷。到了织造社里,事事有人一起,便方便了许多。如若不然,她一个人在家里,什么时候身体不适,也没有人知道。”
听了这话,张均自然知道,王宵猎和汪若海也知道母亲的事情了。想想也是,母亲性子如此,做事从不躲着人,有哪个不知道?作为儿子,自己只怕是最晚知道的。
张均拱手道:“多谢镇抚费心。只是我母亲自小娇生惯养,双手不沾阳春水,又能做什么?”
王宵猎道:“又不是要你母亲去做活。她识文断字,去记账就好。现在与以前不同,这些做生意的必须账目清楚,不然要受责罚。能够识文断字,是项大本事呢。”
张均重重点头。道:“多谢镇抚!唉——”
实在忍不住,张均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王宵猎看了看汪若海,两人心中都有些无奈。张均母亲的事情,以前他们并没有在意。哪个长官会闲得无聊,去注意属下家里人的琐碎事情?张均突然说要回襄阳城述职,汪若海奇怪,派人问了才知道有这事。这些日子还特别注意,有意让张均母亲收敛些。哪里想到,这妇人做事情根本不知回避,派人怎么提醒都没有用。平日里与她的奸夫双入双出,别人无可奈何。
王宵猎想来想去,觉得要治张均母亲这毛病,只能让人陪着她。最好是过集体生活,不让她有自己的时间。算是软禁起来也好,怎么都好,让她没一个人的时间。最近林夕不在画院里做事了。林升源到襄城县一趟,总是赚了些钱回来,开了一个织造社。林夕书画皆佳,织些上好锦缎。
向张均讲明白了。王宵猎才道:“还有一件事情。上次去救虢州,薛成出兵垣曲,多亏河东义军相助,把兀术堵在了渑池县。当时答应义军,我们会帮他钱粮。从虢州向河东运粮多有不便,我们想走从汝州到登封,到孟州这一条线。从孟州过了黄河,就是梁兴势力范围,方便许多。只是一点,现在盘踞登封一带的是丁进,手下有数千兵马。不知丁进意向如何,想派余欢前去,探一探他的意思。刘豫僭位之后定都大名府,并没有派官员去开封府,现在那一带大压力不大。想派你带人协助余欢,以免意外。”
汪若海道:“余欢在明,你在暗处,保其安全。”
张均叉手道:“在下奉命!”
王宵猎道:“当年我带着勤王军无处可去,曾随丁进去救洛阳。丁进这个人,好大喜功,而且好为大言,做事偏偏又不行。摸对了他的脾气,并不难相处。余欢在他手下多年,当有办法。”
张均称是。
王宵猎又道:“记住,丁进的势力虽不强,但占据要地,不可侮慢了他,也不可交恶。对于我们来说,他数千兵马,不是什么大势力。但其正处于伪齐和我们之间,有其特殊的价值。”
汪若海道:“丁进占据的几县,位于群山之中。对于我们正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最少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由丁进这样的势力占据得好。此次北去,你在暗处,注意不要与丁进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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