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心病,练武之人本就奋发向上,如烈火烹油,一往无前,若是多年苦练,被人三招差点杀死,足以让人怀疑人生。
心病还得心药医,颜良反思许久,他才明白,如果要想解决这种心病,就要勇敢地再一次面对那个青袍长须的中年男人,向着他,再次扬起自己的大刀!
可是........
敢吗?
颜良在心中问自己。
那一瞬间接近死亡,让他在面对关羽的时候,只有恐惧。
哪怕是在城中,看到城外的关羽杀到了他的城下,他也只敢无能咆哮,一旦随军军师说出击,反而让他内心迟疑起来。
现在,他真的已经做好了再次挥刀与关羽大战的觉悟了吗?颜良忍不住在心中对自己发出提问。
犹豫片刻,他转头对逢纪说道:“逢主事,你觉得呢?”
逢纪自然不知道颜良内心的挣扎,观望之后,说道:“关羽以前军和中军为屏障,已然列阵,想要突破却是不容易,不过却是可以试探一番,他们骑兵较少,将军可领大军出城,以中军冲阵,又令骑兵左右拦截他们前后军,想必要剿灭他们前军,应当简单。”
“额......”
颜良与老弟文丑对视一眼,四目相视,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于是说道:“叔恶,你以为呢?”
文丑马上和颜良打配合道:“明公在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防守城池,不要出城作战。现在清河国敌人攻势迅猛,我们如果在这里与关羽缠斗,胜了不能追击,败了就邺城有失,还是稳当些好,就在城中等待吧。”
“不错。”
颜良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是了,明公不准我们出城作战,二位军师之意,我自然明白,但明公三令五申,恐怕.......”
闵纯逢纪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聪明人,颜良文丑的演技还是嫩了点。
虽然袁绍确实有说过尽量不要在发起西线战争,但现在敌人明明露出了一些破绽,完全可以试探性进攻却不敢去,显然颜良文丑吓破了胆。
只不过他们是主将,所以二人也都不说什么了,既不点破,亦不再怂恿他们出城,他们开心就好。
这边城池上不敢有所动作,城外关羽和陈暮却在一处小土坡上观望。
就跟孙权也会去城外小土坡观望合肥城一样,敌人的布防、军队数量以及城池上方的防御结构工事,一眼看过去,有经验的将领能看出很多东西。
因此一名合格的统帅,往往都会亲临战场去观察。孙权虽然是个反面例子,但曹操这个成功例子,也会经常这么做,所以像关羽陈暮这样,主帅大摇大摆地跑到城外观察,在三国乱世之中,是常有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城内的敌人不是张辽,关羽也不是孙权,关羽就不信颜良文丑还敢出城与他大战,只要他们敢来,以他现在接近天下无敌的实力,他亦是有把握以一敌二,将二人首级斩下。
土坡之上,陈暮和关羽就看到城中旌旗招展,城楼上的敌人如临大敌,各种守城器械摆出来,一架架床弩亮出锋利的箭支,即便是隔了三里之地,也能感受到它的冷厉。
不过即便是宋代最好的床弩,最远射程也不过是三里,何况是汉代床弩。汉代床弩射程一里已经是极限,因此二人处于一个极为安全之处,并不危险。
“二哥,看来城中敌人已经被你吓破了胆子。”
陈暮只看了一眼,就料定敌人不敢出城作战,顿时笑了起来,扭头看了眼藏在小山包后侧的玄甲重骑,摇摇头道:“我布置的伏兵派不上用场了。”
关羽含笑道:“多一手准备也不是坏事,不过现在安阳城池只以防御姿态作战,不与我出城决战,四弟以为当如何?”
陈暮四处看了看,就看到安阳城池非常新,砌城池的砖头没有一丝岁月的斑驳和老化迹象。城池外从洹水引入了护城河,因为离得太远,倒是看不清楚护城河下情况,城池背后便是洹水。
之前管亥先锋军已经派人去勘察过,洹水水位下降得厉害,原本是一条中等河流,现在顶多是一条小河,最深处也不过是没人顶,最浅处人可以直接淌水过去。
现在关羽军正在安阳城池西南方向建造营寨,这里是安阳城的上方,到时候会离河流约一里之处挖渠方便取水,同时防止敌人在水中投毒。
古代战争十分残酷,投毒、丢动物或者人的尸体污染水源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城池中多有水井,从地下水源取水就安全得多。陈暮不确定安阳城内是否有大量水井,所以在下游处投毒,污染护城河及内城河水源这个策略算是在考虑之内。
不过正常情况下,城内肯定是有大量水井的,就连张燕后世的太行山凌霄山寨遗址当中,都有大量汉代八角水井残留,更别说这样精心选取的新造城池,因此投毒这件事情,还是得商榷一下,斟酌一番再做决定。
想到这里,陈暮就说道:“安阳城池是临洹水新建的城池,此地为一处军镇,想必各种设施应当齐全,如今正是旱灾之时,洹水水位下降得厉害,徒步就可以过河,这几日二哥先安顿兵马,休整一番,再派出斥候四处查探,我则在临近观察一番再说。”
关羽点点头道:“好,不过战场十分危险,安阳城内也必会派斥候四处活动,营寨里的事情交给杨奉他们去做就行,我届时陪你同去观察地形。”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暮笑了起来。
有如今实力已经无限接近巅峰吕布的关羽保护,观察地形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任何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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