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交错,张飞冰冷的长矛已经将他贯穿,同时余力如雷霆万钧,将他身后的人如串糖葫芦般挑起来,血光飞溅,哀嚎声遍野。
战马庞大的身躯涌入敌阵里,四面八方的刀矛刺来,张飞咧嘴一笑,露出森然冷意,眼眸中满是嗜血的杀气,挥舞着手中长矛,挡得密不透风,将攻击全部隔开。
另外一骑从侧翼杀来,手中大刀一个挥砍,就将围攻张飞的数名黄巾兵斩杀,头颅高高飞起,鲜血溅射,将张飞泼成了血人。
张飞擦了把脸,恼怒地看了眼那人,喝道:“汝是何人?”
“某乃沛国夏侯惇是也。”
夏侯惇长刀横扫,挑衅地看了眼张飞。
张飞眯着眼睛,认出了他正是那日跟着曹操的人,冷笑一声,策马杀向别处。
冷厉的东南风呼啸,清澈的颖水逐渐染红,成了血的颜色。
无数人被逼着跳河,无数人的尸体被扔进河里。
这场战斗注定是一场屠杀。
没有了士气,只想着逃命的黄巾士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力量。
一个个宛如待宰的羔羊,甚至有官军手中的刀都砍卷了。
没有人去关心他们的命运,皇甫嵩不关心,陈暮不关心。也许张角和刘备会关心,但现在他们的命运,也只剩下被屠杀一个下场。
这场追杀足足过了半日,直到战场上只剩下尸体为止。
皇甫嵩和陈暮的招数阴损,但很有效果,很大概率减少了自己士兵的伤亡以及胜率。
毕竟韩信背水一战在前,作为老将的皇甫嵩自然不可能犯陈馀的错误。
因此官军分左右两路追杀,很快就将彭脱击败,一路追击,斩杀一两万人,大获全胜。
不过对于杨奇王允来说,这场胜利的果实还是太小。
没有把这五万多人全部击杀,让他们逃去了豫州各地,就像是没有扑灭的蝗虫,到处都是灾害。
他们作为豫州当地官员,任由这些黄巾残部乱窜的话,就是治理不当,要受到责问。
因此不由怨恨起陈暮来。
他们不会去管陈暮的难处,反正皇甫嵩已经把锅甩出去,那梁子就已经结下,一个小小的中郎官,他们不会放在眼里。
当天夜里,彭脱被击溃之后,皇甫嵩于汝阳安营扎寨,王允连夜来到了杨奇的营帐当中。
杨奇正在营帐里思考一些事情,杨赐被罢免,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太需要他来当好这个汝南太守,巩固杨家地位。所以平定汝南黄巾,就是摆在他面前最严峻的问题。
见到王允忽然拜访,杨奇有些意外,询问道:“子师,找我何事?”
王允进了帐篷,眉头紧锁,低声道:“公挺,我今日在战场,找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哦?”
杨奇来了兴趣,问道:“是何物?”
王允左右看看,确定杨奇营帐中没有他人,才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
这书信是纸做的,在当时算比较稀罕,只有特殊情况下才会用纸质物品书写,也侧面反应了这封书信的重要性。
杨奇接过书信,打开只看了一眼就满脸骇然,睁大了眼睛,说道:“此物只有你一人知道吗?”
王允想了想道:“这是我手下部将从敌人尸身上搜得,他们不识字,应该不知道。”
“好啊。”
杨奇大喜:“有此物,必能扳倒张让赵忠这两个阉宦。”
王允冷笑一声:“还有那陈子归,本来今日该是一场全歼大胜,却被他阻拦,尤为可恨。”
杨奇王允二人利益相关,他们才不管在背水一战的情况下,就算官军赢了也只能是惨胜。官军的死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关心的是战功,是自己治下没有黄巾祸乱。
现在陈暮被皇甫嵩抛出来背锅,他们二人当然把陈暮也连带嫉恨上。
这个时代嫉恨的理由千奇百怪,董卓因为皇甫嵩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而嫉恨,许攸向袁绍献计未被采纳而心生怨恨,很多记恨都令人莫名其妙,更何况现在阻人官路,犹如人杀父母。
杨奇其实倒是无所谓,他四世三公,也没打算和一个小小的中郎官计较。便说道:“此事就这么算了罢,他也是被皇甫义真抛出来挡箭之人,何必与他计较。”
他这么说,王允却不乐意。
王允为人虽然有他为了维护皇权而坚强不屈的一面,但也有小肚鸡肠的一面,人本身就有两面,谁也难说一辈子做坏事的人做不了一件好事,一辈子做尽好事的人干不出一件坏事。
历史也证明了王允的多面性,在铲除董卓之后,王允就自以为可以当董卓第二,逐渐居功自傲,嚣张跋扈,连蔡邕都下狱处死,更何况陈暮。
因此他冷笑道:“一个小小的中郎官也骑在我等世家头上威风,传出去我等家族颜面何在?”
“那你的意思是?”
杨奇询问。
王允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在这书信末尾,写上他的名字。”
杨奇惊讶道:“子师,过于狠辣了些吧。”
“没了他,战功分润.....”
王允漠然地看着杨奇。
杨奇福如心至,点头说道:“那便如此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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