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黄巾军发出长啸,但这些安稳的日子过得太久,官军被围在城里,向来都是他们打官军,哪有人料到官军敢来劫营。
如此一来,士兵们纷纷惊慌失措,连衣服都没有穿,跑出营帐四散奔逃,乱成一片。
在长社城门上的朱儁大喜,为了振奋军心,大喊道:“朝廷援军来了,朝廷援军来了,快,准备作战。”
北城守卫的士兵顿时精神一振,连日来的惊恐消散得一干二净,士气大幅度提升。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奔到了城楼下,有人大喊道:“我们是朝廷援军,由北军中郎陈暮率领先锋军劫营,骑都尉曹操大军就在身后,快开城门,等劫营之后让我们进去。”
朱儁在上面回应道:“可,我这便打开城门。”
“多谢。”
那人勒转马头,挥舞着武器杀奔战场。
等他走后,朱儁对身边的将士说道:“把城门打开。”
“真的要开吗?”
将士迟疑。
连日来一直被黄巾军围着打,万一这是对方的计策呢?
朱儁冷笑一声:“打开一半,让弓箭手和刀斧手准备。如果这是黄巾军用诈,等劫营之后,那群人身后必然跟着大量黄巾军追杀,我们可放速度快的骑兵进来,射杀之后立即关上城门。如果不是阴谋,黄巾军必不敢追杀,则可让他们全部进来,埋伏好弓手和刀斧手,即便有诈,两三千人也翻不起浪花。”
其实看城下那人的穿着朱儁也知道大概率是朝廷援军,因为他们的衣服都是官军制式铠甲。
不过朱儁也是纵横沙场的老将,该有的后手还是要有。
如果是波才的计策,那么那队人马的任务,肯定是扮作朝廷援军,假装劫营之后逃入城里,身后必然有大批黄巾军。
这样的话,那群人只要进入城,先控制城门,等待身后的援兵赶到就行。
如果不是计策,说明他们是真的劫营了,除非黄巾兵提前知道有人劫营,不然没有准备之后,肯定会被打懵,绝对不可能追出来。
所以判断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援军,只要看他们劫营之后身后有没有追兵即可。
只是哪怕觉得这些是真的援军,朱儁也不敢掉以轻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他还是懂。
“唯!”
将士准备领命而去。
朱儁一边观望着远处形势,一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补充道:“去通报皇甫将军,再去西城和东城叫些人来,睡着了的就不要喊了,小心营啸。”
“明白了。”
身边的亲卫去传达命令。
远处的战场上一片杂乱,张飞带人杀入营寨,四处纵火。
黄巾兵的帐篷都是布制作的,很快被点燃,一时间北城的黄巾营寨乱做一团麻。
士兵们从帐篷里茫然跑出来,不知道自己上官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没有组织没有命令,根本无法组建有效的反击力量。
趁着这个机会,张飞带着队伍杀了数百人,骑着马来回冲杀,不断制造混乱,把黄巾营地打成了跑马场。
“稳住,稳住!”
北城营寨主帐中,黄巾主将黄邵才刚穿上盔甲,衣衫不整地跑出来,看到营中大乱,气得拉住一个小兵大喊:“跑什么,都不准跑,给老子回去杀敌!”
“将军,快跑吧,朝廷兵马来了,有数万人。”
那士兵惊惧不已,他们虽然有一万多人,但张飞那边有三千人,双方实力差距不算特别大,让黄巾兵以为朝廷来了大股援兵,十分惶恐。
“数万人?”
黄邵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一转,转身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
连主将都跑了,更何况小兵?
张飞带着人马冲杀了一个来回,斩杀近千人,只觉得酣畅淋漓,哈哈大笑道:“痛快,太痛快了,兄弟们,给我杀!”
陈暮的士兵组成由来是原来的幽州三百骑兵加上后来招纳的罗市贼,胡志也在其中。
胡志有两个儿子,大儿名叫胡平,已经升做伍长,会骑马,因此被填充入骑兵队伍,成为五百骑兵中的一员。
见张飞还要再杀,胡平连忙劝道:“曲长,不能再杀了,中郎说敌人援军马上就会到,我们该撤了。”
“休得啰嗦,再杀......”
张飞热血上头,正准备不理会胡平的劝言,忽然想起临出发前,陈暮说如果自己听话的话,他就会把珍藏的美酒给他。
想到这里,张飞冷静下来,说道:“也是,四弟的话俺得听,兄弟们,撤!”
一声令下,部队开始撤军,从来时的方向跑出去。
远处长社城门早已半开虚掩,朱儁埋伏了弓手和刀斧手,眺望黄巾营寨的动静。
其实他看到营寨起火,喊杀声和哀嚎惨叫声遍地就知道不似有假。
如果黄巾军舍得放火烧了自己营寨,还叫得这么凄惨逼真,那就算有诈他也认了。
不过该做的准备还是得做准备,因此没有撤下人手,继续埋伏着,等待那群所谓的“援军”过来。
张飞率领着军马出了营寨,身后果然没有人敢追赶。
黄巾兵被夜袭打懵,大部分都被吓跑,哪还有人狗胆包天跑出来衔尾追击?
这使得张飞很快接近城池。
长社城门洞开,陈暮的人马鱼贯而入,顺利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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