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气结,“父皇,献帝爷在天上看着您呢,您就不能说句实话吗?
这事关北唐千年万年的未来,您怎么能瞒着我?”
献帝爷是晖宗爷的老子,儿子把老子请出来教训他,虽说让他心里不是那么的舒服,但还是忌上那么一忌,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不能隐瞒,道:“你炜哥是来了,但去哪里了,着实我也不知道,但他说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儿子有退位的想法,估计等太子回去之后,他就正式禅位了,太子登基,也就可以筹办婚礼,实在没必要在这里再办一个,而且……”“而且什么?”
太上皇看着他,天灵盖都快压不住了,怒火蹭蹭蹭地上。
晖宗爷郁闷地道:“而且,他斥我,说一大堆的古人在这里还要请一些古董鉴赏家过来饮宴,是不是想闹得这里大乱?”
太上皇虽怒极,却不得不承认炜哥说得对,父皇就是不大爱用脑子。
但是,明元帝要禅位的事,还是让他十分的生气,“你知道炜哥在哪里,你给他打个电话,说我要跟他谈谈。”
晖宗爷被儿子唬住,默默地拿出手机给打了个电话。
安丰亲王亲自驱车过来,要把太上皇接了出去谈话。
那拉风的敞篷跑车,来的时候咆哮声震天,惊得大家都出去看,看到坐在驾驶座位上的人,确定是安丰亲王无疑。
太上皇走下去,上了车,安丰亲王一扬手,算是和一群吃惊当中的人说再见,便驱车扬长而去。
驱车到了海边,不等太上皇问话,安丰亲王便道:“他早有退位之心,而且这皇帝当得很吃力,就让他退了吧。”
太上皇很生气,“这是不负责任,你还记得当初你怎么对我说的吗?
我说我能力不足,怕无法担此大任,你说这都是借口,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逼一下就能成,咱都逼过他了,为什么他不行?”
安丰亲王看着他,“小六,这些年来,你累吗?”
“怎么不累?
但你不是说过吗?
累才是人生的常态,孤能累,他也能累,当宇文家的人,就是要累的。”
安丰亲王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是的,那会儿,当宇文家的人都是要累的,因为江山不稳,内忧外侮,贫困地方多,灾难连年,但如今,渐渐地就稳下来了,老五有能力,他在位,你不必看着他,不必再夜夜忧虑,不必再派人盯着这个盯着那个,防止出大乱子,你退位之后比在位的时候还更累,可这一切,都将随着老五的登基而改变,你可以真正地退下来,过几天自己想过的日子,记得那会儿在京中我们兄弟聊天,我叫你去做一些之前不曾做过的事,那会儿我便已经有心让他退位,让老五登基,因为只有老五登基,你才能真正地退休。”
太上皇听了这番话,虽说心里微暖,却始终心疼孙子,“他才这么年轻,你就把国家重担交给他,你忍心,孤不忍心啊。”
安丰亲王道:“对老五,谈不上累不累,你那会儿当皇帝累,是因为内外的问题太多了,现在皇帝累,是因为他能力不足,无法知人善用,无法运筹帷幄,但老五不会,老五有自己的班子,他知道怎么用这些人,而最重要的是,他对治国有兴趣,他有热忱,有理想,他知道要把北唐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他只有绝对的权力,才能做到这一点,你我都该放手。”
太上皇这辈子,苦日子太多了,累得像一条沙漠上负重的骆驼,便到了晚年,也不曾真正松一口气,迁就别院,看似放手了,朝中还是有人给他盯着,他是真不敢松懈的。
但如今炜哥说,可以放手了,该放手了,他觉得肩膀上和心头上顿时地一松。
半晌,却又看着安丰亲王,“炜哥,为什么你说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叫人无法反驳?”
安丰亲王微笑,“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理!”
“还有一个问题,当初为什么你不当皇帝?
非得我来当?”
安丰亲王笑容微微僵硬,“这个嘛……我手机响了,一定是你嫂嫂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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