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帝才开口,道:“朕本不愿意再来见你一面,但是正如你说,二十余年的岁月,好歹一场情分,有些事情,朕还是要亲自告知你才行。”
贤妃看着他,幽幽地道:“皇上若要处死臣妾,一道旨意就好了,等公主大婚之后,臣妾可以死,臣妾如今连跟皇上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了,皇上又何必来呢?”
“你有什么想跟朕谈判?”
明元帝的眸子里是一派的冰冷。
贤妃眼底犹有不甘,“臣妾觉得皇上对苏家太不公平了,褚家日益壮大,但是苏家却日益下堕,朝中竟无苏家的势力了,皇上,所谓举贤不避亲,您为何要如此薄待苏家啊?”
“苏家?
你心心念念的,始终只有苏家,你的一双儿女呢?
怎不见你说一下?”
“他们也是皇上的儿女,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可臣妾也不甘心,臣妾生的儿子成为太子,为何皇上不晋臣妾的位分啊?
啊?”
贤妃哭着逼问。
明元帝伸手压了压,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听她说这些,道:“好了,这些不说也罢,朕始终念你为朕诞下太子,所以愿意给苏家恩典,苏家不会因你弑杀太后而获罪,但会褫夺你母亲的诰命封号,你父亲也不可于朝中供职……”贤妃脸色陡然涨红,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人都被烧死了,皇上连她死后哀荣都要夺走吗?
为何如此狠心?”
明元帝略有些诧异,“烧死了?
刑部上报,苏家这一次大火,并未有人员伤亡。”
明元帝早就怀疑了,贤妃禁足期间,能接近贤妃的人不多,她宫里头的人也不会胡乱堆砌,除非,有一个可信之人告诉她,苏家这一次大火死了人。
“皇上还要粉饰太平到什么时候?
您都要赐死臣妾了,就不能给一句准话臣妾吗?”
贤妃悲痛地问道。
明元帝眸光淡淡地道:“苏家确实没有人死于这一场大火,若出了人命案子,遮瞒不过去,太子不至于这么鲁莽,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确实是这样。”
贤妃眸光骇然,“不可能,皇上在骗臣妾。”
“是何人告知你苏家有人死于这场大火?”
明元帝问道。
贤妃神情愤怒,激动地摇着身子想要挣脱束缚,扯着嗓子喊道:“是张公公,内府的张公公亲口说的。”
她眼底终于有了惊骇之色,痛哭失声,“皇上,臣妾被人陷害的,臣妾是冤枉的,是有人故意告知臣妾说苏家死了人,才会害得臣妾神智失控,伤了太后,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她激动顿足,哭得狂怒而凄惨,乱发飞舞,状若痴癫。
明元帝一言不发,只看着她这般疯癫直到她静下来,一味抽泣低声咒骂的时候,明元帝才发话,“你一点都不冤枉,在你心里,苏家的利益始终是最重要的,这就是为什么朕在册封了太子之后没有晋你的位分,朕眼见你对太子妃做的一切,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啊?
你明知道老五对太子妃爱重有加甚至珍若生命,但你宁可让三子丧母,丧尽天良,是因为你知道太子妃能左右太子的决断,你怕太子最终不能惠泽苏家,所以如果朕晋了你的位分,苏家也跟着你水涨船高,届时,你与外戚联合起来干政,岂不是坏了朕对这天下的布局?”
贤妃使劲摇头,胡乱辩解,“不,不,臣妾不是这样想的,皇上相信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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